維納斯開始在夜裏獵捕人類,尤其是最絕望、最痛苦的靈魂,她以一口利牙救贖他們,將其收編為自己的手下,再讓他們去獵捕痛苦的靈魂,一個接一個都成了聽命行事的吸血鬼。
接著幾天,警局失蹤人口報案頻增,葬儀社的電話響個不停,醫院的救護車疲於奔波,救護聲響不斷在大街小巷裏穿梭,抬進醫院的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醫學專家找不出病因,也找不出解藥,醫生跟研究員紛紛染上了病毒,相繼在實驗室與醫院裏倒下。
屍體越堆越多,病毒就越發擴散,哪裏有死人,哪裏就有病毒。
沒有人要上班,沒有人敢在街道上行走,沒有警察,沒有救護車,領袖也失蹤了,最後整個社會體製近幾崩解。
一些沒有被感染的人類,他們恐懼著,躲藏著,信仰已經不具備任何意義,人性的自私與手段是使自己能繼續生存的必備條件,人心不再相信人心,他們不知道何時會是死期,他們害怕這就是世界末日。
六天過去了,伯爵的世界地圖上插滿了標示的小旗子,他望向空無一人的城市,突然想起了當年的吸血鬼一役,也是如此殺戮,生靈塗炭,唯一不同的是他立場的轉變,當年他是為了保護摯愛選擇背棄族人,而今天他是為了族人而滿手血腥。
維納斯從他身後出現,哀傷地望向伯爵:“就是明天了。”
伯爵閉起雙眼,問道:“你害怕嗎?”
“我怕。”維納斯的臉上出現一種從未有過的擔憂:“人類都死了,我們無論輸贏都將麵臨食物短缺的危機,妹妹她至今未醒,我也害怕失去你。”
伯爵站起身,走至維納斯麵前,搭上她的肩膀。
“事以至此,我們隻能背水一戰,不管你害不害怕,都要信任我。”
維納斯順從地點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以自己的性命保護伯爵。
天,被切割成兩半,一端白雲飄邈透出祥和光芒,一端烏雲籠罩閃電大作,兩派人馬各居一處高崖,阿波羅獨身前來,身後襯著雲彩,光芒自雲彩後透出,照耀在阿波羅身上,金光閃閃;伯爵站得直挺,表情冷俊,一身黑色宮廷服,金絲鑲邊,銀色的長發以絲線略綑,額前撂下的發絲在狂風裏舞弄,他傲視一切般地身影領著維納斯與吸血鬼兵團與其相望。肅殺之氣在天地間彌漫,狂烈的風在嘶吼,世間萬物聞之紛紛走避。
“說。”伯爵率先開口。
“我不喜歡殺戮,我們兩方從誕生之初經曆過無數次戰爭,現在是21世紀,我們該換個方式決勝負。”
“願聞其詳。”
“與其我們互相殘殺,不如讓人類來決定他們要依附誰。”
伯爵沉思片刻,先看看阿波羅玩什麼花樣,萬一不成,最後再率軍而起攻其不備也不遲。“行。怎麼開始?”
“跟我來。”
他們來到一棟毀損的教堂前,幾個逃過死劫的人類躲藏於此,他們掠奪教堂私藏的食物,殺死了牧師,將教堂占為己有。
阿波羅對伯爵使了一個眼色,伯爵向後示意軍隊留步,兩人並著肩沒入教堂。
教堂裏存活的人類有四個,兩男兩女,其中一對是情侶。他們躲藏在此將近一星期,麵對庫存食物漸漸減少,糧食不足又無法外出采食的情況,大家都憂心忡忡,爭吵與衝突也時常發生。阿波羅與伯爵進入教堂的當下,四個人又因食物問題而引發爭吵。
“為什麼我的這麼少?”身材較為高壯,畜胡的男子看著自己碗裏小半碗的稀粥,忍不住朝正在分發食物的男子抱怨。
“大家都一樣少。”
男子指著一位長發女子反駁說道:“明明你女朋友的就比較多。”
“我沒有。”男子替自己與女友辯駁。
“你就有,我眼睛看見的。”胡子男憤怒地跳起,站挺身子,瞪視著他們。
“不然你想怎樣?要打架嗎?”男子毫不畏懼地怒瞪回去,挑釁意味瞬間在兩人之間蔓延。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長發女子趕忙擋了過去,將自己的碗塞給胡子男:“要不然我的給你,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
胡子男貪婪地接過碗,張口就要喝下。
男子怎麼能忍受,他一拳就朝胡子男臉上招呼過去:“你憑什麼吃兩份?”
長期受饑血糖不足的情況下,兩人的情緒都顯得不安且易怒,衝突一觸擊發,被打倒的胡子男從地上爬起來,朝對方衝去,兩人相互抓著彼此,扭打成一團,教堂裏回蕩著兩人怒吼與撞在長椅上的聲響、以及長發女子勸架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