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青年露出‘真是麻煩啊’的神情,他依然笑著,原本就已經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線狀,某個角度看起來像極了狐狸在笑一樣,“看樣子要從職業殺手身上問出線索是不太可能的事呢。”
青年甚至嘟起了嘴巴,認真思考著如何追蹤名為‘小春’的少女下落。
“你這臭小子,”被對方無所謂的模樣激怒的西裝男子,憤怒的心情一下子就蓋過了恐懼之心,他破口大罵,“可別小看了認真工作的大人啊!”
銀光劃過兩人之間不到十步的距離,西裝男子一開始隻想要偽裝成青年上吊自殺的假象,但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思緒一片混亂的他高舉利刃直接朝青年臉上砍去!刹那間,無形力量阻止了西裝男子殺戮的行為。
銳利的匕首脫離五指掌握墜落到地上發出“鏘鎯”響聲!
男子衝出去的身體被強硬地往回一拉,噴出的唾液灑在青年鞋上,他痛苦地張牙舞爪,拚命往脖子上抓,想要扯開勒住喉嚨的凶器!
被拖回到門邊的西裝男子一口氣被拉上半空,像個被垂吊在天花板下的自殺者,墨鏡也從凸出的眼球麵前掉下,他雙腳猶如遊泳般用力踢著,想找尋能讓他支撐全身體重的依靠。
漲紅的臉與咬出血絲的雙唇在在顯示出他還沒有放棄活下去的最後希望。
沒有!沒有!沒有!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男子感覺到勒住自己的繩索正在切斷喉嚨氧氣的運輸,卻找不到所謂的‘繩索’!
從青年的角度看過去的話,西裝男子根本是被無形的力量拉上半空,說得更加確實一些,他正在重蹈剛才青年被吊死的覆轍。
死狀重現!
“咕哇。”
泡沫從男子嘴角溢出,掙紮的動作也從激烈變得緩慢下來,再怎麼訓練有素的殺手,被吊至半空束緊氣管時,也隻能眼睜睜瞪視著世界放縱自己走向死亡。
西裝男子意識陷入模糊了。
他的視線莫名地瞟向青年左腕,那道曾令他好奇萬分的黑色傷痕。
傷痕就像黑色墨汁塗上的虛偽之物,正化為淡淡的黑煙脫離左腕的皮膚。
“喔,你終於發現了嗎?大叔,”像狐狸一樣笑著的青年揚起了左手腕,釋出善意想讓對方看得更加清楚一些,“這就是讓你邁向死亡的原凶喲。”
眼白代替了瞳仁的部分,一臉蒼白的西裝男子就算想聽進青年的話語也變得非常勉強。
“我啊,能夠用身體儲存死亡哩,就像抽取式硬盤你知道吧?”青年兩手輕鬆地插進褲袋裏,雲淡風輕的神情,仿佛在欣賞一幅美麗的畫作,“把程式存進去,再拿到另一台電腦放出來,隻不過,‘比夫龍’形容我存放的是病毒,一不小心,可是會把整台電腦給毀滅殆盡哩。”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倒黴,早知道就該去廟裏收驚的啊。
用盡腦中最後氣力,隻留下兩句疑問的男子終於垂下了雙臂,孔武有力的兩腿也不再掙紮,很幹脆地在半空中微微晃動著。
死亡。
目睹生命確切的在眼前蒸發以後,青年的左手腕又變回幹淨無傷的狀態,他斂起笑容,眉頭全皺在一塊兒,愁容滿麵。
“把眉頭給我鬆開!”黑色麻雀忽然開口說話,牠飛至青年的頭頂上落下,似乎早已習慣把他的頭當成立足之地,“我已經跟說過好幾次了吧,明。”
“啊,真是抱歉,一不小心又......”被麻雀喚作‘明’的青年,全名叫做‘秋本明’,因為爺爺是島國人的關係,才擁有秋本的姓氏,僅管如此,明本人卻對於在學校裏擁有突兀的島國姓氏而感到困惑,“我下次會注意的。”
“下次下次下次,你這個壞習慣要是不改掉的話,一直皺著眉頭可是會倒黴的喲,”黑色麻雀果然不負此種鳥類的特性,一直嘰嘰喳喳的嘟嚷著,“這也是你們這裏常掛在嘴邊的習俗不是嗎?”
“對不起,比夫龍,對不起。”
青年低下頭道歉害得黑色麻雀差點摔了下來,牠輕拍翅膀飛起,怒斥對方:“別一直說對不起啦,就是因為你一天到晚跟人家說對不起,才會被同學欺侮呀!”
明口中的比夫龍,就是指黑色麻雀,牠並非真的麻雀,隻是外表像隻麻雀罷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一直道歉了,對不起。”明誠摯地說道。
“唉,算了,你這個笨蛋怎麼教都教不會,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追尋小春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