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令製造‘天使之塵’的始作蛹者是皇的話,那我要複仇的對象就隻有一個。”
曾經對歐賽坦白的小次郎如此說道。
“毀掉蟻巢,毀掉皇!”
在距離破舊廠房愈來愈近後,駕駛貨車的年輕司機大口嚼食檳榔,冰涼毛巾隨性掛在脖子上,帶著不少髒汙的T恤穿在身上。
從司機尖瘦長有青春荳、輕鬆哼著歌曲的表情來看,似乎對於送水到這裏來已經是駕輕就熟的差事。
不過隻要貼近擋風玻璃就可以發現,坐在副駕駛座的人似乎太過年輕了點。
平頭青年身上T恤到處布滿燒焦破洞,高中生長褲也是一樣破的可以,他就像通宵熬夜玩過頭的學生,腦袋歪一邊、嘴角淌著口水靠在車窗呼呼大睡。
秋本明,就這麼突兀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入睡補眠。
而因嚼食檳榔一嘴通紅的年青駕駛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他一點兒也不在乎秋本明坐在一旁睡覺,專心看著前方彎曲山路扭轉方向盤開車。
“就這樣裝作若無其事地開進敵人陣地,真的沒有問題嗎?”
隱藏身軀的惡魔小花貓趴在駕駛肩上,以些微抱怨的口吻說道。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歐賽大人。”年輕駕駛說話方式像極了惡魔歐賽的契約者,也就是惡魔使者小次郎,“負責看門的隻是習慣機械式反應的工蟻罷了,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的。”
原本應該在山下以步行方向前進的小次郎與秋本明,偶然間看見這部貨車正好要運水上山。
認得‘淨之源’標誌的小次郎眼睛為之一亮,怎麼可能會讓這大好機會白白錯過呢?
他立刻以艾蜜莉的亮眼外型攔下貨車,並且出手迅速擊暈了真正駕駛本人。
“這種小事還用得著你說?”歐賽小貓閉目養神,外表看起來根本不像口氣裏這麼擔心,“本王指的當然是進去工廠之後呀,你有想到接近皇之前的重重防衛嗎?”
“我怎麼會不清楚呢。”取代真正駕駛的小次郎拿起手煞車旁的紙杯,將嘴裏檳榔汁一口吐進杯中,眼神充滿恨意,“我為了這一天計劃好久,裏麵所有人員的配置與人數都事先打探完全了!”貨車穿越宛如叢林的隧道後,來到老舊工廠生鏽大門前。
就在偽裝成年輕駕駛的小次郎踩下煞車、在大門前等待守候時,大門兩側樹林暗處隨即竄出兩道黑影。
深黑西裝包覆渾厚肌肉,平頭加上墨鏡就像是黑道社會一樣的兩名大漢靠近貨車,其中一名抬起手指晃了晃。
示意要貨車駕駛拉下車窗。
“嘿,大哥,要不要來兩粒包葉的呀?”
主動遞出檳榔給工蟻的小次郎,嚐試融入送貨司機的日常生活裏。
“不用。”
嚴正拒絕檳榔誘惑的兩名工蟻,繞了貨車一圈後回到車窗邊,其中眼尖的工蟻看見入睡的秋本明後開口問道。
“你旁邊的陌生麵孔是誰?”
聽見工蟻這麼問,就表示他們的確認識貨車駕駛。
說認識或許太過於牽強,應該說是常看見此名駕駛送水來,所以已經習慣這張臉了。
想當然耳,對於未曾謀麵的秋本明,駐守大門口的兩名工蟻不認識也是很正常的。
對於敵人的提問,太過猶豫的回答肯定會招來懷疑,所以小次郎二話不說立刻張開紅色嘴巴說:“是新來的啦!因為剛剛太累了,所以現在在呼呼大睡呢。”
兩名工蟻互相對望,就像是真正的螞蟻在用觸角交談一樣。
“好了,過去吧。”
工蟻之間似乎達成了共識,一名揮手示意貨車前進的同時,另一名工蟻消失在樹林裏,不一會兒工廠大門便發出金屬劇烈磨擦的聲響。
緩慢移動出一個通道來。
“謝啦大哥,那我先把水送進去啦!”
豪邁將左手伸出窗外用力揮舞的小次郎,再一次利用別人臉龐成功騙過守門者。
雖然這對小次郎來說是司空見慣的小勝利,不過小次郎的內心深處還是感到興高采烈。
‘每換上一張臉,就得到一張新的通行證。’
就是這樣的滿足感,令小次郎對於自己的惡魔之力愛不釋手。
“居然這麼輕易就放行了。”歐賽小貓在貨車進入工廠廠區後,便睜開眼睛對契約者叫道:“這看門狗的警戒心也太低了點吧?”
“是你太嚴格啦,歐賽大人。”小次郎以兩隻手臂的力量轉動方向盤,令貨車轉進髒亂無比的死巷裏,“你想想,每天巡邏一成不變的地點、看著一成不變的風景,這樣無聊的工作內容不降低其警戒心才怪呢。”
“明明就是人類自個兒有問題,怎麼出了事都推給別人就當作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