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峨眉後山的其他六老趕過來時,便隻見得芷情師太正在跟一個茅頭小子僵持,讓人費解的是,此時芷情的神色間竟然存在著一絲忌憚之意。
眾人頓時圍攏過去對芷情相問:“方才發生了何事?”
“無恙!”芷情輕呼一句,隨之卻是衝於淩道:“且莫急走,貧愚還有幾件事要問你。”
“那你問。”對方人多勢眾,於淩無可奈何。
“其一,你昨日偷偷下山,用的什麼身法,為何那般詭異?”
原來前一晚小茹背負於淩下山時,那尾隨的數雙眼睛便正是芷情諸人,隻是芷情諸人卻不知小茹的存在,是以看起來於淩的身法便顯得詭異莫名了。
全然漂浮在空中便可自如移動……虧得她們是常年深居後山的老人了,要是小弟子看見,恐怕魂都會給嚇沒了。
這一疑問,卻是讓於淩內心大驚,他說自己怎麼莫名奇妙就被綁起來了,原來竟然是自己前一晚偷偷下山被人給瞧見了。
“這個是晚輩所學的一門輕功,不太方便透露。”於淩扯謊道。
“那你為何又在藤橋躍下?”
“因為……昨天晚輩手上受了重傷,怕療傷為人打擾,所以才選擇了在藤橋下的水潭中療養,前輩方才亦知曉了晚輩練功所用的何物,若是在寒潭之中療養,便可事半功倍。”
他幹脆信口開河起來!不過所說的卻並非全無道理,那木子陳釀服用之後便會全身發熱,運功更是灼熱難耐,若是能浸於水中自然會舒適無比,練起功來自然要輕鬆一些——他不禁深深懊悔起來,如此淺顯的道理,為何自己早些時候卻沒想到呢!
芷情不說話了,於淩的這番話她難辨真偽,不過看在此子都情願將木子陳釀的秘密都相告了,也便相信了他。
“好,此事便不追究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可是喜歡上了我的徒兒如煙?”
此問之後,不僅是於淩,連那邊趕來的如煙亦是紅了臉,然後彼此對望一眼,都能感受到眉目間流轉的那份情愫,所不同的是,於淩依舊在沉醉,而如煙的目光中卻已露出了淒苦之色。
隻有她知道,她和於淩之間相隔的這條鴻溝究竟有多麼遙遠。
“是的!”麵對芷情的相問,於淩慎重地點了點頭。
芷情不回,轉而看向了如煙:“那麼你呢?我的乖徒兒。”
如煙頓時變得無比痛苦:“師傅,徒兒……”
這一瞬的決定,直如一把刀在狠狠紮著她的心髒,她……不能說真話啊!
她痛得無法呼吸:“徒兒隻將他當成江湖朋友看待!”
疼痛似乎會傳染,聞聲的於淩心間竟也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針紮,卻依舊在笑。
“如此為師便放心了。”芷情念叨一句,隨之語重心長地說道:“不是為師殘忍,實乃峨眉基業必須得由有能力者傳承,而如今宵小之輩除了你,為師實在是找不出其他人來替你的地位啊!”
“如煙知道!”
隻此一句,卻已道盡了世間的所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