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好想你……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好久了……說好的……你會回來陪我……哥哥……”明柯已經注意不到順著自己的臉頰流淌的冷汗,不知道身處在一個什麼鬼地方,到處都是如妖如魅的慘叫,還有哢哧哢哧的聲音聽得明柯兩腿一軟,差點坐到了地上。明柯曾經聽到過這種怪異的聲音,是一個老乞丐砍掉了自己感染的腿時,刮骨的聲音,那天,明柯已經嚇得蒙了,可是今天,四麵八方都響起了這種聲音。聲音很細微,但卻如同一根根牛毛小針,向著明柯的心髒裏頭鑽。那如妖如魅的聲音,越飄越近,如同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在他耳邊呢喃一般,明柯原本的畏懼卻被這可怕的聲音一點點遣散,心底裏某一根弦被輕輕撥動,傳來陣陣的哀傷。“還像以前一樣,你去哪,我便去那……”明柯的身體在這輕柔的如同催眠的聲音裏漸漸放鬆,,原本閉得緊緊的雙眼也試探著睜了開來,原本意料中的血山屍海並沒有出現,很空,空的什麼都沒有,連光都沒有。可是明柯卻覺得自己看得見,沒有光,看得見?一種怪異的感覺在明柯的心裏流淌,仿佛似曾相識。明柯並沒有四下打量,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裏是一間密室,沒有窗也沒有門,就好像一隻扣著放的大碗。
明柯感覺得到,前麵有什麼等待他的東西,他要往前走,哪怕是死,也要再去見上一麵!為什麼這麼決絕?不知道,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柯管不住自己癲了似的的狂奔的雙腿,直到這密室的盡頭。
明柯呆住了,淚水不受控製的淌了下來,一個飄在半空的女孩兒,如同被獻上了祭壇的聖女,靜靜的沉睡。深紫色的長發自然地下垂,幾乎碰到了地麵。幾團美麗的焰火圍繞著女孩兒不住的跳動,卻帶不來一點的光亮和溫暖。如脂如玉的肌膚上帶著點點類似的火花,仿佛要破體而出一般。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美,一點兒都沒變。”明柯發覺自己的嘴竟不受控製的說起話來。
“好想你……”如妖如魅的清冷聲音,在這空蕩蕩的大密室裏一次次回蕩。可是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越來越遠……明柯惶急的運動嘴唇可惜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等我!”明柯一聲大叫,坐了起來,眼前一個半大男孩,瘦的皮包骨的,右手的袖子也不知道哪裏去了。被明柯嚇的呆住了。
明柯艱難的喘著粗氣,下意識的用手按在了胸口,一股強烈的悲哀湧上心頭,“為什麼我這麼難過……”
“明哥,快過去吧,天哥被大胡子他們抓住了。”
明柯渾身一抖,“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有位大爺給了天哥一塊鐵,金燦燦的被大胡子的手下看見了,大胡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把他的所有兄弟都集合起來,和我們硬碰硬的幹了一仗,他們眼睛都紅了,我們也找不到你,弟兄也一時……”明柯打斷了小耗子絮絮叨叨的話,起身便跑,“快,把兄弟們集合起來,有多少算多少,到家裏集合,……算了,就到圍獵場集合,揍他娘的!”明柯一邊跑,一邊喊道。小耗子跟在後頭跑了幾步,聽著明柯的命令便停了下來換了個方向,再次撒丫子開跑。
“媽的,陽天這小子也太不成話了,大胡子那是好惹的嗎,為了一塊廢銅爛鐵,竟然和他對上了!”明柯雖然恨得牙根直癢癢,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兄弟,錯了,也是對的。本來就是一群乞丐,如果還不能抱在一起隻怕真的要被要被人欺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