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許盛師述說事情經過。
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已經找到了一根金條,有些村民對他還去尋寶有所不滿,言語間透出憤然。他也不是孤立無援的,“家人”和楊大誌一家以及飛揚站在他這邊,雙方說著說著就要動手,飛揚衝在最前麵,被人抽冷子從後打了一扁擔,當時就趴下了,出手的沒想到會造成這種結果,一時被嚇住,一場群架就此消弭。
還真是受苦他一個,平安許多人。
看起來傷得挺重,顧念之就要去開車,也不知醫院離這兒遠不遠。
許盛師叫道:“送什麼醫院,找阿嫵就行!”
阿嫵還懂醫?這不大可能。
她還坐在原地,似乎顧家兄妹走後都沒挪過位置。發絲微垂,眼神漠然。聽許盛師說明來意,叫他脫飛揚衣服,同時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看樣子是要給他敷在傷處。
顧念之道:“這是什麼?有沒有用?”
阿嫵不看他,淡淡道:“潭神賜的藥,什麼病都能治。放心,楊柳村沒有病死的人。”
顧念之便也不阻攔,隻道:“那你為什麼不治自己?”
阿嫵冷笑一聲不說話。
飛揚今天穿得依舊很多,在許盛師脫到套頭衫時忽然醒過來,死死拉住他的手叫道:“不能脫我衣服!”
許盛師道:“你傷在背上,不脫衣服怎麼能上藥呢!”還擔心自己一個人脫得慢,叫顧念之也來幫忙。
飛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從他們手中掙出,扶著牆連連搖頭:“不能脫衣服,不能脫衣服!”
許盛師被他的反應氣樂了,咧嘴笑道:“你以為你是十八歲的大姑娘呢!就算你是姑娘,老子也不是采花賊!”
和顧念之一左一右按住,幾把脫光他上衣。
“咦,這是什麼?”許盛師湊近去看。
顧念之與妹妹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難怪飛揚要穿那麼多衣服,受傷了也不許人脫。這是潛意識的行為。
他整個背部沒一處平滑,密密麻麻的刺著字:“我叫李峰,浙江人,藝術學院大二,2010年4月和同學王賓、姚小曼來橫斷山采風,誤入楊柳村,忘記自己是誰,我家電話是。。。。。。”
後麵沒有了,應該是刺到這裏的時候被什麼事情打斷。現在是2015年,他已經失蹤五年了!
許盛師不解:“什麼意思?你怎麼是李峰,你明明是飛揚啊!”
飛揚比他還茫然:“我當然是飛揚,李峰是誰?”竟像是不知道自己背上有字。
說話間阿嫵從瓷瓶中倒出藥,均勻的塗到他傷處。那是種白色的半液體,散發著海腥氣。一塗上去飛揚就說好多了,真誠的向她道謝。
顧緲兮忽道:“王賓和姚小曼還活著嗎?”
阿嫵倒不隱瞞:“王賓帶著串佛珠,每天能清醒一個多小時。雖然他也走不出村子,但每天來鬧也挺煩的,我去年送他去與潭神為伴了。姚小曼還活著,就是楊小果。”
許盛師瞪大眼睛:“你們在說什麼?”飛揚也一臉疑惑。
知情者誰都沒理他們。
顧念之歎道:“你說贈予外來者快樂,你覺得他們真的快樂嗎?”
阿嫵尖利地道:“滾!你們全都給我滾!”
一行人到了楊大誌家,許盛師心有餘悸:“阿嫵這是怎麼了?”
顧緲兮道:“她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
她給飛揚用的倒真是好藥,不過一個多小時,竟然就消腫了,破皮也緩緩生長,飛揚完全沒感覺到痛。顧念之暗想一定要弄到點兒,帶回去找人分析含有什麼成分,若能製作出來是件大好事。
當晚兄妹倆輪流盯著阿嫵家,並無動靜。第二天、第三天,她還是沒有任何舉動,仿佛篤定尋寶的人們不可能找到水潭。第四天,有人從一個小山溝裏挖出三根長約一米的魚骨,這可不是他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