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般過去,整個三月喜事不斷,崔小眠嫁了,她的好姐妹兼小姑嫵兒也嫁了,就連最貼身的小丫和白菜也嫁了。
“不知道花藥姐和玉竹姐過得好嗎?玉竹姐肯定已經收了阿桑,花藥姐卻可能還是孤家寡人。”一轉眼,崔小眠離開五夷三年了,這三年來,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倒好像是過了十年八年一樣。
初為人婦的崔小巫女坐在樹底下看戲本子,李媽媽坐在一旁做針線,芹菜正在學著打纓絡,這個纓絡她已經打了幾天,還是不成形,肥仔趴在地上打瞌睡,白菜嫁人了,新郎不是它,肥仔少爺很孤獨,崔小眠勸解了好久,還是不見成效。
手裏的戲本子,是崔小眠喜歡的男人和男人圈圈叉叉,她看得過癮,嘻嘻笑得像隻小母雞。李媽媽笑道:“王妃啊,看了一下午了,您歇一會兒,媽媽給您煲了當歸雞湯,我去給您盛來。”
崔小眠撅嘴,她最是受不了當歸的味道,可這是李媽媽的一份心意,更何況她的身子自己知道,喝當歸有好處。
“李媽媽,你這是做的什麼啊,給我縫的?”崔小眠一把搶過李媽媽手裏的針線,展開一看,是個小肚兜,可又不像是給她做的,她雖然嬌小玲瓏,可這肚兜也太小了。
“王妃啊,媽媽這是給小世子縫的,鯉魚跳龍門,多吉利啊,趁著這陣子清閑,媽媽多縫上幾件,免得到時不夠替換。”
崔小眠吸吸鼻子,您老也太積極了吧,我成親才半個月!
她決定提前結束婚假,反正賀遠又去給他父皇繼續修園子了,也沒有時間陪她去渡蜜月,她在府裏快要閑得發慌。
喝完當歸,她牽著肥仔繞著王府遛達,卻見文繡園方向熱熱鬧鬧一堆人,她正要過去看看熱鬧,卻見太監王順從那邊過來:“老王,那邊幹嘛呢?”
“王爺有令,把文繡園拆了,這會子正從裏麵搬東西呢。”
“拆了?”
王順陪笑:“王妃啊,王爺還不是怕您看著鬧心,這才讓拆了,夷成平地,日後再做他用。”
賀遠這家夥,倒是會消滅罪證,免得崔小眠****從文繡園路過會吃味,他幹脆把這裏直接拆了。
崔小眠心裏感慨,提了裙子就往文繡園走,王順連忙跟上:“王妃,那裏都是灰塵,髒著呢。”
“沒事沒事,看看有啥寶貝能撿的。”
王順苦笑,小王妃是小孩心態,見什麼都好奇,若是讓王爺知道是他帶王妃去的文繡園,少不了又要挨罵。
“王順啊,上次在宮裏時我就說要賞你,這事還做數的,我讓王管家在外頭給你找了,置讓一處院子,讓你放假時歇腳用。”
那日在宮裏,崔小眠告訴王順,要給他買個院子,再娶房媳婦,王順還以為她是說著玩兒,沒想到女主子今日又提起,既是讓王管家去找了,那就是把事情落到實處了。
王順十幾歲上就侍候賀遠,賀遠去村子裏學武功,王順也跟在身邊,賀遠離家出走,王順就和江嬤嬤一起,在王府裏等他回來。
“王妃,小的不能要啊,小的是閹人,服侍王爺和王妃是小的本份,這麼大的賞賜小的不能收。”
崔小眠一回頭,見王順跪在地上,這人可真是矯情。
崔小眠知道,賀遠一早就給阿木在府外買了宅子,但王順是太監,大成朝並非宦官當道,太監有錢有勢的並不多,更何況是王順這種在王府裏當差的,除了那點月俸就沒有別的了。
“宅子我給你置下,你不住但可以接老娘和兄弟過來一起住,沒有什麼能不能要的,這是主子賞的。”
“王妃您放心吧,以後王順一定好好服侍王爺,不讓您操心。”
話外音:不讓您操心,看緊王爺,保證連隻母蚊子都近不得王爺的身。
文繡園裏亂成一片,一堆家丁正從裏麵搬東西,另有外頭來的收廢品的,現場討價還價,挑三撿四。
崔小眠牽著肥仔走過來,翻看著從裏麵搬出來的東西,隻聽兩個家丁拽著樣東西邊走邊嘟噥,好好的衣裳放在炕洞裏,都是蟲子,這當主子的也真是浪費。
崔小眠心裏一動,跑過去一看,唉,這件衣裳她認識,就是當年李媽媽給她做的大紅衣裳!
衣裳內側有個小口袋,這件才是原版正貨。
在衣裳上下毒的,果然是秋香!
那時她還是英俊瀟灑的小公子,大姑娘小媳婦全都喜歡她,偏偏秋香姑娘就想要毒死她,咱倆還真是上輩子的怨家,你說你害了我多少次,次次都是見皮見肉又見血的,你活得累不累,我都替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