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席地而坐變為站立於室中央侃侃而談,“冠軍侯愛恨趨於極端,難求中庸,這點和我們的陛下很是相象。冠軍侯為人高傲冷峭,因為這種性子情感難免潛藏壓抑於心,你看他雖然勉強低頭認親,但除了對衛大將軍懷有幾分濡慕之思外,對其他親人無不是格外客氣冷淡。誰又能夠觸及到他的內心?但是高傲如斯,冷峭如斯,卻也是寂寞如斯?你看這冠軍侯對人一向淡漠疏離,稱得上像你我這般交心的朋友的人可有?可曾看到過他除了軍國大事之外高談闊論,**言笑又有幾次?一切疲憊和寂寞都掩藏在那高傲的外表下,從來沒人注意過他的心事,因為每個人都覺得冠軍侯少年得誌,聖恩隆眷,可以說是比對其他人冠軍侯何其幸運,富貴榮華已經唾手可得,人人都羨慕的不得了,誰又能想過要冠軍侯這風光背後的寂寞和內心的傷痛呢。”
主父偃一番話說得汲黯不住點頭,但是旋即汲黯有些疑惑的重複道:“傷痛?”
“對,是傷痛!”主父偃肯定的說道,迎著汲黯不解的目光主父偃解釋道:“的確,冠軍侯的仕途可謂一帆風順,坦坦蕩蕩的,但是他的生活呢?雖然不是自幼失怙,但是卻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待到功成名就之時卻無知心至友,而且朝堂上立於一群白發皓首之間,個中滋味又有誰能夠體味的出來。父不詳,‘私生子’的身份乃是他心中的一大詬病!”
汲黯聽見主父偃如此一說笑道:“可是你錯了,像冠軍侯如此高傲的人怎麼會在意如此小事,況且不說衛氏一家的顯赫,就是冠軍侯現在本身的地位也不會讓人有此指詆。”
主父偃冷笑幾聲說道:“現在不說,可不代表冠軍侯幼年的時候沒有聽到過,再說你怎麼知道現在人們不說了,人們現在隻是不再當著霍侯爺的麵說罷了。正是如此高傲才會如此在意,隻是他的表現形式不同於常人罷了,用建功立業來證明給那些曾經蔑視譏笑過他的人看看,隻是不管怎麼樣,心中的空虛、寂寞、傷痛都是排遣不了的。”主父偃說道後來從意氣風發變得有些哀傷,汲黯明白主父偃是從說霍去病之事聯想到了自身的遭遇。有心安慰幾句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好想法岔開話題,轉移主父偃的注意力。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呢?”話一出口汲黯就覺得不對,本來是想轉移話題的,可是心急之下一開口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幸好主父偃很快從自傷自艾中醒了過來,沒有聽見汲黯的話,繼續說道:“霍侯爺高傲,冷寂,清遠。麵對這樣的人就要有寧靜溫馨之美的,有出水芙蓉的氣質,細膩的感知能力,溫婉雍容、清靈嫵媚、聰明靈透、堅貞純情、靜如止水。溫柔美麗的外表下一顆強大的心,包容、體諒著霍侯爺,給他帶來一片真實的寧靜與祥和,這樣的女子才是霍侯爺的命中之女,也就是我所說的第二種女子。”
“啊?”對於主父偃這麼快就轉換過來心情汲黯有些不適應,感到有些驚訝。可是主父偃誤解汲黯沒有明白就耐心的說道:“這樣的女子她的溫柔可以讓霍侯爺的孤寂生活不再淒苦,而她的細膩憫愛又可以撫平霍侯爺心中的一切創傷,她的靜謐安詳與冠軍侯的雄豪霸氣相得益彰,過濾了人間的種種爭鬥是非,撫慰流血的傷口和醉酒後的心靈,將人生的付出和收獲裹在一片寧靜喜樂之中。她猶如一弘清泉,溫婉而不張揚,滋潤著心靈。隻有這樣的女子恐怕才能夠配得過冠軍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