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鎖著眉頭看著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哀求救自己和家人的女子,心裏想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好的走在大街上,被人撞了不說還要求幫忙救人,這長安的治安不是由長安令在管嘛,汲黯那個人很耿直的,他手下的人都是吃閑飯的,怎麼不管管,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本來霍去病是不想管的,但是當他看到一個人之後就改變了主意。這個人就是來追這個海棠春的一個家奴,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家奴乃是舅舅府上的衛安。他心裏一下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怒氣衝衝大步向前走去。
那個小侯爺還在歌舞坊門口叫囂著,“把人給我一定抓回來!我有重賞!”待到看見向著自己走來的海棠春,哈哈大笑大聲說道:“美人,你肯回來了,不錯不錯,挺識相的嘛。跟著我沒錯……”話音越來越低,最後隻是張口結舌的看著站在海棠春後麵的人,找不到聲音了。
“說呀,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霍去病壓著怒氣,冷眼看著小侯爺張嘴說不出話的樣子。然後轉身看向一旁和自己表弟一起的男子,那男子一看到自己的到來就盡量往後退,霍去病對著這個想躲起來的人說:“別走呀,這裏還需要你幫忙呢!”那個男子幹笑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向霍去病打招呼:“表弟,好巧!其實不關我的事情,都是衛伉表弟他,他的主意!”聽到此言,一旁的衛伉大喊道:“公孫敬聲!”原來這兩個人和霍去病是表兄弟,叫公孫敬聲的這個是霍去病的大姨衛君孺和太仆公孫賀的兒子,而這個小侯爺乃是衛青的長子衛伉,當年衛青聖**最隆之時,因為立功自己被武帝封為長平侯,長子衛伉封為宜春侯,次子衛不疑為陰安侯、三子衛登為發幹侯,但是衛伉這個宜春侯和霍去病這個冠軍侯是不能比的,自己隻不過是因為父親而得侯與這種在戰場上殺敵立功的侯位的含金量是相差甚遠的,衛伉知道今天的事情要是讓自己的父親衛青知道,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況且衛伉和公孫敬聲這兩個表兄弟和霍去病這個表親從來就不親密,而且當初倆人沒少在背後恥笑霍去病的出身,待到長大之後倆人更是不願意和霍去病打交道。對於霍去病兩個人的心裏是又恨又怕,恨是因為一個私生子一飛衝天,發出的光彩讓他們都顯得黯淡無光,怕是怕今日的霍去病嫉恨舊事,和自己過不去。衛伉和公孫敬聲兩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想法,今日之事本來就是己方的不是,碰到的又是霍去病這個人,倆人不約而同往人群中退,然後腳底抹油,丟下一幹家奴,跑了。
霍去病看著二人逃走,並沒有追趕,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也要轉身離去。被海棠春從後麵叫住了,此時她的兩個哥哥相互攙扶著與她一同向霍去病拜謝,那海棠春盈盈下拜後抬起頭來看向霍去病,霍去病一顆心怦的一跳,怔怔的目光不動竟然看住了。原來這海棠春生的甚是美貌,平心而說,若論明豔動人,她仍遜屈寶如半籌,嫵媚清麗亦不及蘇雲舒。可是她卻有一股媚態在骨子裏,楚楚動人,弱質纖纖,人見人憐的氣質。隻見她一張瓜子臉宛若粉妝玉琢,春山含黛,秋水宜人,櫻唇微綻,玉齒如銀。全身上下都像是巧匠精心雕琢出來的,美得不可思議,真個是巧筆丹青難畫描,真是一個嬌弱得令人心憐的美麗少女,但是這不是霍去病看呆了主要原因,因為海棠春剛剛曆劫,秋波鎖愁,霧氣濛濛,神色楚楚,這種神態就像當初蘇雲舒結發明誌的那個雨夜,他在懷清台上看到的蘇雲舒一樣,可是蘇雲舒這種神態猶如曇花一現,轉瞬間就被她用堅硬的鎧甲給包裹起來了,此刻他鬥然間在海棠春這裏見到她盈盈眼波竟與當時蘇雲舒極為相似,不由得如癡如狂,竟不知身在何處,看傻了。霍去病可沒想到一個人心中哀傷,眼波中流露出一股淒惻傷痛的神色,天下之人莫不皆然,說她眼波與蘇雲舒的相似,那也隻是他自欺自尉的念頭而已。他凝視著她眼睛,忽而將幻想成為蘇雲舒清麗絕俗的容貌,癡癡的瞧著,臉上不禁流露出了敬愛、憐惜種種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