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五章 出其不意(1 / 2)

北風起,密布漫過天空,天地轉眼間昏暗起來,休屠王和渾邪王大軍望了望頭頂的黑雲,知道一場大雪將來降臨。“下雪了!”“下雪了!”剛才還是好好的天氣,忽然刮起了北風,然後就開始飄落雪花,大漢軍隊看見落雪,都歡欣鼓舞起來。趙破奴有些不解的看著大家臉上流露出的喜色,嘀咕道“這又有什麼好高興的,這時雖然是春天,可是草原上下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呀。就是在草原的夏天中午可能還打赤膊,但是到了夜晚你就可能要穿皮襖了,真是大驚小怪!”

霍去病笑道:“鷹擊司馬,傳我命令,大軍穿上禦寒之衣,全速前進!”趙破奴領命而去,霍去病的將令傳下,隻見剛才還麵帶喜色的將士又全都麵無表情了。有些人甚至還用一種憤恨的目光對著趙破奴,若是眼光能殺人,估計此刻趙破奴已經死了不隻一次了。趙破奴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大軍開心的並不是遇到了風雪,而是以為可以借此安營休息,卻沒有想到霍去病命令大軍繼續前進。風雪越來越大,大軍頂著風雪步履維艱,越來越難行,有幾個士兵不由自主的停下休息,本來大家都想休息的,但是因為軍令的緣故隻好繼續奔走,如今有了人帶頭本就疲累的士兵有些膽子大的也加入了休憩的隊伍裏,漸漸的彙聚了一兩百人,受其影響,大軍無形慢了下來,霍去病皺了皺眉頭,喊道:“錢小多!”

“到!驃騎將軍!”錢小多飛馬跑到霍去病身邊,霍去病看著隊伍後麵三三兩兩休息的士兵眼神略有掙紮,微歎了一口氣說:“傳我命令,本將軍早已經下令部隊不得休息,前進!如今竟有不聽軍令者,本將軍念在天氣惡劣,大家疲累的份上,如果現在上馬前進,可既往不咎,否則軍法處置!”錢小多跑到大家聚集休息的地方,將霍去病的命令傳達了下去。有些人聽了命令翻身上馬,跟上了隊伍,但是還有幾十人對於命令置若罔聞,依舊坐在地上。錢小多又催促了幾次,才有幾個不情願的,慢吞吞的起伸上馬。霍去病遙望過去,看著他們,目光慢慢的變得冷硬起來,轉身低喝,“校尉,執行軍法!”身邊的幾個校尉聽了霍去病的命令,大家相互看了看,身形動了動,可是卻沒有人肯上前去,因為這次下手的對象可是自己的袍澤呀,而且他們心裏也想休息的,隻不過礙於身份不好休息,因為軍中沒有副將,除了霍去病這個將軍之外,品階最高的就是校尉了。對於兵卒們因為疲累休息一下就殺了他們,感覺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他們誰都不肯下手,互相推諉著。這時隊伍中博望侯張謇推薦過來玉有傑和吳林峰列隊走了出來,向霍去病請命:“驃騎將軍,我二人願意替將軍執行軍令!”

霍去病看到他們二人微微一愣,因為玉有傑和吳林峰對於草原的熟悉,在軍中是向導的身份,霍去病一開始並沒有把他們怎麼放在心上,但是經過皋蘭一戰之後,看著滿身血汙卻沒有多大損傷的二人才覺得他們的不簡單,能從這場戰役中存活的人武藝絕對差不到哪裏去,如果能夠把他們收到麾下,必是猛將。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霍去病就是感覺不妥。因為人雖然是張謇推薦過來的,但是張騫對於他們的底細也不是很清楚,問起他們來,他們也是語焉不詳,霍去病感覺這二人身上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雖然知道他們對於自己和大漢沒有什麼敵意,可是霍去病就是覺得心裏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因此霍去病還是下意識的與他們疏遠。

此刻他們前來請命,霍去病沉吟了一下,點頭同意。二人剛剛轉身,霍去病又叫住了二人,倆人停住靜等霍去病吩咐,霍去病沉吟半晌,長歎一聲:“你們看著辦吧!”二人領命而去,過不多時,回複霍去病已經殺了裏麵的三個領頭之人,其餘人網開一麵,允許他們上馬跟隊前行。聽到玉有傑和吳林峰的處置,霍去病一怔,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二人,然後揮馬前行。經過斬殺休憩之兵的事件,大家都不在要求休息了,畢竟人再累也比死了要好,何況到了最後都已經沒有感覺了。

鵝毛般的雪花隨著呼嘯的北風,漫天飛舞著,地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把大地裝飾成白茫茫的一片。北風,呼呼地刮著,如刀子一樣切割著一切敢於阻擋它前進腳步的事物,然而這一切對前進的軍隊來說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早已麻木的神經忘記了一切,任由寒冷的狂風夾雜著雪花在皮膚上刻下一道道印記;忘記了到底奔跑了多久,隻知道大家在夜色中又飛奔了很長時間。衣服已經被汗水和雪水打濕,凍成硬邦邦的一塊,人除了機械地運動再也沒了其他的感覺。

突然,隊伍停了下來,所有的將士們接到了命令,原地休息,但是不得燃起篝火取暖,保持安靜。命令一下,將士們橫七豎八的就倒了下來,更有甚者連馬還沒有下就閉上了眼睛,有的還站著就靠著馬睡著了。霍去病四處巡視了一下,聽著戰士們此起彼伏的鼾聲,他從地上捧起一把雪將自己的臉埋在了雪裏,來回弄了四五次,才覺得讓自己清醒,然後蹲在地上,伸出手來在雪地上籌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