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官道上黃色的塵土翻滾中,大隊人馬兵戈挺立,雪白的羽毛在鋥亮的盔甲之上,搖動著大漢軍隊的驕傲。在高高飄揚的的霍字帥旗下,霍去病看著身邊扮作男裝的蘇雲舒,露在外麵的肌膚不知道塗了什麼都變成了小麥色,一身胡裝,惟妙惟肖的裝扮成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廝。因為年紀小,身量沒有長成,再加上大漢裏男子比女子漂亮的比比皆是,對於這個眉目尚算清秀的小廝誰也不會有太多注意,因此很難看出破綻。隻要平日裏再加上幾分小心,恐怕營中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女兒身。
大軍一路急行,馬不停蹄,直到隴西,才停下休整。霍去病和合騎侯公孫敖站在輿地圖麵前商議著。“陛下此次命我軍出征的意圖非常明顯,就是希望我們能夠徹底肅清盤踞河西的匈奴。所以我左思右想覺得要達成這一願望,最好的辦法就是兵分兩路,一前一後夾擊匈奴!”和衛青年齡相仿的公孫敖目光隨著霍去病在輿地圖的手指移動,在霍去病手勢那麼一揮,做出夾擊之勢時,點點頭說:“霍將軍所言不假,我們兵分南北兩路:在北路就是西北方向,由你率部自北地出塞,這河西這裏的情況你要比我熟悉,上次你率領大軍縱橫穿插,遊刃有餘,自然要比我更適合,所以從側翼進攻,即從北側插入敵後,斷其退路的重任就交給霍將軍了;南路則由我率部自隴西出塞,負責正麵進攻,同時負責吸引敵方注意力,以掩護霍將軍你率領的這路漢軍之迂回包抄的任務,最後大家會師於焉支山。不知將軍意下如何?”表麵看起來似乎擔任正麵進攻的公孫敖任務艱巨,可是霍去病才是最為危險的,他率軍迂回包抄則意味要進入匈奴人的腹地,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四麵被包圍而被匈奴人吃掉的情況,可以說要比擔負正麵進攻的公孫敖危險的多,畢竟他是擺在明處的。公孫敖此刻這麼說,擺明是耍滑頭,可是你又挑不出他的不是來。
霍去病如何不明白公孫敖的算盤,可是自己也的確比公孫敖更適合,當下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安排。兩下計議已定。霍去病走出房間,轉身走進了斥候營。
進了房間看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背對著自己正在翻檢桌案上的書簡,霍去病眉頭一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起一腳踢在那男子的腿彎,“哐啷”一聲重響,那男子的後腦勺碰撞在地麵,沒等他反應過來,霍去病的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隻要這個男子敢再動一動,霍去病的劍就會毫不留情的劃破他的喉嚨,送他上西天。
“你是誰?混到軍營裏幹什麼?”霍去病的聲音中已經殺氣畢現。被室內的響動驚動外麵跑進來一堆侍衛,斥候隊隊長陳鷹也在其中,他看見霍去病打倒在地的人,而且劍指在對方喉嚨,趕緊喊道:“將軍住手!”
霍去病掃了一眼陳鷹,收回長劍,示意除了陳鷹之外其他人出去。地上的人爬了起來。霍去病看著陳鷹淡淡的說:“你的斥候營如何來了一名外人,你當這裏是什麼?給我個解釋!”
陳鷹吭哧了半天,憋紅了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旁整理好自己的華服少年插口道:“當了將軍就是不一樣了,真威風的很!對於故人可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今日不僅見識到了將軍虎威,而且險些命喪於此!”
“故人?”霍去病扭頭打量自稱故人的人,看著有點眼熟,仔細打量著,在記憶中搜索著。這是位身高到自己鼻尖的小白臉少年郎,一張如脂玉般光潔的臉頰上不施粉黛,眉彎如柳、杏眼桃腮,嘴角微微地揚起,似笑非笑地看著霍去病。
“屈寶如?”霍去病訝然。
“沒想到霍將軍竟然還能記得小女,我還以為霍將軍早已經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呢!”扮作男子的屈寶如出言譏諷著。
霍去病壓跟沒有理會屈寶如的挑釁,背對著陳鷹說:“陳鷹,她是怎麼進來的?”陳鷹看著情形似乎不太對,硬著頭皮說:“這個姑娘說她是你的未婚妻……”
不待陳鷹把話說完,霍去病就明白了,屈寶如冒充自己的未婚妻混了進來,而陳鷹這樣安排此舉有些討好自己的意味,當下霍去病問:“陳鷹,如果主帥的妻子不經允許可不可不以入軍營?”
“不可以!”陳鷹下意識的答道,話一出口他就明白了霍去病的用意,臉色就變了。
“連妻子都不可以,那什麼時候允許未婚妻可以了?而且還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僅憑她的一麵之詞你就放她入營,陳鷹,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花花腸子?你自己說按照軍法你應該處以什麼樣的刑罰?”霍去病厲聲說。
一旁呆立的陳鷹聞言臉色越發白了,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說:“偏聽偏信應受六十軍棍!”
“是嗎?”霍去病輕問出聲,然後霍的轉過身來說:“沒有將令,私放外人擅入軍營已是死罪,而且你放的還是一名女子,此舉乃是擾亂我軍軍心,怎是區區六十軍棍就能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