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白天,是幹燥和晴朗的。一隊隊黑甲戰士,臉上寫滿風塵與勇毅,整齊而威武地開向遠方,除了單調的腳步和馬蹄聲,隻有從祁連山下來的朔風低吼,巨大的的帥旗在空中迎風一展,呼啦啦地綢旗幾乎遮蔽半麵天空。
毒辣的烈日之光直射在草原上,灼熱的高溫令人難以睜開雙眼,汗水順著戰甲滴落在幹烈的地麵上,霎間被**的大地吸收個精光。令人難解的幾陣風隻帶來更多熱氣與令人眯眼的灰沙塵土。戰場中的人正對峙著,身上透出的凜凜殺氣,使這炎熱的天氣也黯然失色、相形見拙。
大戰開始了,霍去病身先士卒,高舉利刃大喝一聲:“殺——”身後的兵卒一齊高喊著“殺呀!”數萬匹戰馬奔騰如海洋,方圓數裏的草原全是驍勇善戰的騎兵。雪亮的彎刀,矯健的駿馬,威武的騎士,衝在最前麵的霍去病手舉利刃,寒光熠熠,馬蹄生風,嶄露出最精彩的斬劈技術。緊隨其後的一名掌旗官手擎黑色龍旗,一群凶猛善戰的騎士聚集在他身邊,跟隨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敵營。鐵騎衝擊勢如狂飆,戰士手中的彎刀揮動有如雪山崩摧,在這種狂風暴雨般的砍殺之下,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一股股匈奴人還沒來得及組成陣勢就被砍成碎片,隆隆的蹄聲垮了薄弱的抵抗,一些匈奴人來不及逃跑隻好跪地投降。霍去病一馬當先,將士們隨後利劍高舉,狂喊之聲動地驚天。兩軍相戰,刀光槍影,馬嘶人喊,好生壯觀。
霍去病單騎直入,見人便砍,血濺四方,倒其馬下者無數。軍旗下,霍去病的臉如岩石的雕塑,每一根線條都透出果敢堅毅。他在浴血的激戰中孕育和成長起來,變得強大和有力。他有一種震撼人的力,隻要他走上戰場,立即就能站成個頂天立地的戰神,他騎著奔騰的馬,揮著梨花般飛舞的長刀,迸射著無以倫比的激情,透過沙場上的漫在的硝煙和漫卷的旌旗,可以看見他頭盔上銀色流波的光芒和戰袍上凝結的貧紅血跡,他是獨一無二的英雄,是那個龍驤虎步,氣宇軒昂的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修羅場的常勝將軍,是英雄中的英雄。
金戈鐵馬,飲血沙場,壯哉。雙方混戰在一起,兵器碰撞著,呐喊著交織著,鮮血在空或習舞,人象麥個子似的被破倒。在這冷血的大漠上,隻有兩種顏色。鎧甲的黑色,旌旗的紅色。死亡的黑色,鮮血的紅色。失敗的黑色,勝利的紅色。絕境的黑色,希望的紅色。長風卷大旗。大漢精騎用馬蹄叩響了戈壁,用刀鋒照亮了瀚海。
蘇雲舒身處千軍萬馬中,發現根本沒有表露仁義的機會,沙場就是殺場,不是她殺別人,就是她被別人殺死,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人都會選擇前者而不是後者。要想在戰場上活下去,必須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拚殺。劍光所到之處血肉橫飛,迸射的鮮血熱乎乎的濺了她一身一臉。但是匈奴兵還是越殺越多,每一個都如狼似虎,刀劍戟矛紛紛向自己身上招呼。挑飛長劍,折斷利刃,砍斷矛頭……血染紅了蘇雲舒的衣服,握刀的手通紅一片,濺到臉上的血更是沿著臉頰向下滴落,那裏麵有自己的血,有敵人的血,還有那些與他並肩作戰的大漢將士的血。她縱馬馳騁著,機械地作著手臂揚起再落下的動作。跨下的馬兒機靈地配合著,閃避可能的危險,靠近得勝的機會。長刀在她的手中舞起一團冰冷的光影,光影中夾雜著刺眼的猩紅色。
大漢騎兵像一柄尖刀插入匈奴陣中,以砍瓜切菜的氣勢衝殺了一個來回,殺聲過處,地下便多了許多人頭和斷肢。被大漢的騎兵數次衝擊的匈奴人已經開始慌亂,他們的眼睛裏有誓死的決絕,也有絕望的驚恐。正當此時,匈奴人的後方大漢的龍旗飄了起來,漢校尉高不識和鷹擊司馬趙破奴分成兩隊,左右展開,以半月形從散亂的遼軍兩側包抄起來。匈奴人的陣腳立時大亂。迂回包抄,前後合擊。這下匈奴人再無戰意,也不顧主帥的命令,隻是自行亂奔亂走起來,完全約束不住。他們被圍在中間,更加慌亂,一時毫無還手之力,隻是任憑大漢騎兵像剝洋蔥一樣從外往裏一層層殺了過來,努力的掙脫包圍,向外衝去。逃跑開始了。匈奴人多詐,形勢對其有利則進攻,對其不利則撤退,不以逃跑為恥。天之驕子,在他們耀武揚威的祁連山麓開始了倉惶的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