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心蘭嘟起小嘴,很不想回屋,真是悶死了,“現在都初夏了,即使下雨,穿上三層衣服,也足夠暖了,哪裏會凍著。”
赫雲連城便懶得再她廢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送進小轎,打起車簾,自己跟在一旁,陪她說說話兒。
遠遠的,四個粗使婆子抬著兩頂小暖轎,從另一條小徑往鬆鶴園而去。
甘夫人和三奶奶坐在轎中,兩人都從小窗口看到了這一幕。甘夫人冷哼了一聲,暗暗咒罵幾句。
三奶奶則眸光微寒,忍不住輕輕將手壓在自己的小腹上,與鬱心蘭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對比,心下就是一痛,怎麼回事,生完燕姐兒已經一年了,卻聽不到半點喜訊。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在這種鍾鳴鼎食之家,女人若是沒個兒子傍身,可就難以立足了。
她躊躇片刻,決定到府外尋個良醫診診脈,若是真有毛病,也不能讓府中的人知道。
到了鬆鶴園,婆媳倆下了轎,甘老夫人的大丫頭將她們引進廳中,小聲道:“老夫人正在誦經,一會兒就好。”
甘老夫人幾乎將鬆鶴園當佛堂了,每日食素,安心禮佛。
自打鬱心蘭懷孕之後,她就不再讓鬱心蘭前來請安,反而時常親自上門去慰問。二奶奶這段時間都在服侍二爺,二爺的杖傷終於好了,可是心傷未愈,加之沒了官職,心中愁悶,脾氣變得比較暴躁,更加需要二奶奶的悉心照顧。
因而現在到鬆鶴園請安的人,隻有甘夫人和三奶奶。
甘老夫人走出內堂,看著女兒,慈祥一笑,“你來了。”
甘夫人剛剛解了禁足令,這還是兩個月內第一次來拜見母親,聞言,悲從中來,眼眶立時就紅了。
甘老夫人搖頭笑道:“哭什麼?笑得最好的,不一定是笑到最後的。”
甘夫人點了點頭,“女兒知道,可是策兒他現在……”
甘老夫人看向三奶奶,笑道:“不是還有傑兒麼?對了,你怎麼還沒點喜訊?錦繡和顏繡也跟了老三好幾個月了,也沒消息,不會是你使了什麼手段吧?”
三奶奶直叫屈,“孫媳哪裏敢。我已經生了燕姐兒,斷沒得不讓妾室生育的理兒。”
甘老夫人盯了她幾眼,似乎是真誠無偽,這才作罷。
談及世子之位,甘夫人就直抹眼淚水,“我好好的丈夫分了她一半,連家業都要讓給她兒子,這讓我怎麼甘心!”
甘老夫人卻淡淡地道:“說了這事兒還沒定論,何必自亂陣腳。”
甘夫人哭道:“我怎能不急,侯爺如今根本就不到宜安居來,那個鬱心蘭又有了五個月的身子……”
甘老夫人不以為然,“不足五個月!我算了日子的。懷胎十月才能生下來,期間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發生,就算能順利生下孩子,還要看是男孩還是女孩。你隻管讓策兒和傑兒多生幾個男孫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