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歸氣,這縣令好日子也到頭了,不太想真的動手。
兩人一同走出屋門,慕容寒冰等候多時,他手裏還拎著被他揍暈過去的黑袍。
“方才傳聲玉佩收到消息,睿兒他們明日清早便到。”
梅開芍不鹹不淡的點了下頭,又看著慕容寒冰手裏的黑袍:“揍暈了?”
慕容寒冰應了一聲。
他知道梅開芍掀了對方麵具,雖然目的在於打架,可他還是覺得不爽。
礙於李將在場,也就強忍著沒有發作。
“你覺得他好看嗎?”
慕容寒冰憋了半天,憋不下去了,拐彎抹角地問了梅開芍一句。
梅開芍起先還覺得莫名其妙,細細一想,便反應過來。
怎麼連魔淵的醋都吃?
她揣著手,故意沒答,隻是在走過慕容寒冰身邊時,抬手在他眉心上一敲。
“整個三界之外,找不出第二個像你一樣齊整的人了。”
常年在三教九流摸爬滾打,梅開芍場麵話說的幾乎能以假亂真。
慕容寒冰聽得心花怒放,原先那股醋意也跟著煙消雲散。
“對了,這人來自魔淵,他能出現在杳州縣,其他魔物是不是也在?”梅開芍拋出一個疑問。
慕容寒冰拖著黑袍,步伐照舊走得氣定神閑,絲毫看不出吃力的痕跡。
他氣定神閑道:“我問過了,黑玉龍受了點傷,正在魔淵裏修養,這玩意兒是自己跑出來的,說是為了打探消息。”
他說到這裏,還看了黑袍一眼,目光帶著說不清的嫌惡。
李將:“杳州縣這麼一個偏僻地方,他能打探什麼消息?別是料到我們要來吧?”
這話乍一聽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一旦深究起來,又格外的令人細思恐極。
天界要攻打魔淵的消息,至今隻有內部知道,魔淵遠在十萬八千裏之外。
他們今天才來杳州縣,恰巧碰上也倒罷了。
可看黑袍的意思,像是在這等候好幾天了,他在等誰?打探什麼消息?
“為什麼放他一個人出來?”梅開芍又問。
慕容寒冰:“大概是節省人力…抓緊時間休養生息?”
他做了個模模糊糊的猜測,理不清頭緒,一行三人紛紛沉默起來。
“留著吧,不管怎麼說,留著總歸有用。”
梅開芍看了眼天色,已經很晚了,街頭巷尾漸漸沒了行人。
出縣令府的時候也沒提盞燈,三人摸黑走路,半晌才到福來客棧。
“這人怎麼辦?”李將看了眼始終昏死的黑袍。
梅開芍道:“捆起來吧。”
她有好多條捆妖索,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李將難得沉默了一下,大概捆這個字眼對他來說實在太不美好。
“單獨放在一個客房嗎?”
梅開芍想也不想,就提出了反對:“那怎麼行,你上次去黑海是多少年以前了?萬一不記得路,可以把他帶上,單獨捆一個房間,到時候跑了怎麼辦?”
跑了事小,缺一個帶路的,摸索起來未免太過麻煩。
李將的麵色更加複雜了,老天君老天後素來恩愛,晚上安寢要是旁邊還有個壞興致的,那多不合規矩?
可要讓他守著這黑袍過一夜,未免又有些提心吊膽。
他心思深重,原本就比一般人難以入眠,一想起旁邊還躺著個魔淵的人…
這覺大概是不用睡了。
好在梅開芍還算體諒下屬,念著李將三番兩次受傷,勞苦功高。見他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也沒強逼,十分好說話的貢獻出了自己房間的地板,讓那黑袍暫時歇上一宿。
李將忙活一天,也累了,跟梅開芍等人告辭,接著便回到了自己客房。
開門的一瞬間,他被自己房間角落站著的影子嚇了一大跳。
“誰?!”李將厲喝一聲。
誰料那影子膽子比他還小,聽到李將的聲音,便雙頭抱頭走到一邊不敢動了。
李將:“開口說話!”
他加重了語氣,同時伸手摸上腰間的劍柄。
那影子猶豫了一會兒,而後試探著問道:“李將?”
李將:“……”
見李將不說話,那影子又重複了一遍:“李將?是你吧?你們也在這家客棧啊?”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也不再管對方,徑自走到桌角,從懷裏摸出一根火寸條點燃了油燈。
漆黑的客房霎時便亮堂不少,牆角映出少女清淡俊秀的五官,正是十分不讓人省心的公主慕容悅。
慕容悅滿臉驚喜:“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已經跟丟了呢!隻好臨時找間客棧住下,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