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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李晟和梁一來到了山門集合,這是他們當初入學考驗的終點站,不少人經過長途跋涉最終還是淘汰在了眼前的台階下。
山門前是一塊很大的空地,要知道當初六七百人就是在這裏或站或躺地休息,如今這塊空地上隻有一百多人,未免顯得有些空曠冷清。
早到的多是宗學的小師傅,他們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幹脆孤身一人,最大的一個團體聚集了十餘人,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紮眼。
李晟滿場望去幾乎沒有認識的人,於是很低調地和梁一找了個邊邊角角安靜站著,他是第一次見到小師傅們全員到齊。偷眼瞧去,這些小師傅的年齡也就二十出頭,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可據說他們當中修為最低的也有徐如林境界,高的甚至堪比九位師傅,如此年輕便有這樣的修為,容不得李晟他們不羨慕。
“李師弟?”李晟沒想到自己躲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也能被人找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此人正是那個彬彬有禮的師兄周明濤。
“明濤師兄。”李晟看到人群中唯一比較熟悉的人不禁喜笑顏開。
“果然是你啊,哈哈,恭喜你贏得了年終大賽的冠軍!噢,這位是?”周明濤看到李晟也是滿臉帶笑,等走到李晟旁邊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一人。
“這是我一個院子的兄弟,梁一。”李晟聞言,連忙給兩人互作介紹。
和周明濤一起走來的還有五人,周明濤也很有禮地為他們一一介紹。李晟細心地發現周圍人的目光從周明濤過來後就不時地投向這裏,這一塊邊邊角角的地方似乎一瞬間成了舞台的焦點。
李晟並不是沒有經曆過萬眾矚目的感覺,但是這一次被人盯著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這些師兄們的眼神躲躲閃閃,明明看著李晟這邊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正是因為這種躲躲閃閃的目光讓李晟起了反感。
“別介意,習慣就好了。”周明濤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李晟一頭霧水,稍微想了想後他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明濤師兄,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李晟壓了壓嗓子小聲問道。
李晟話剛說完,周明濤身後那幾人都輕笑出聲,其中一個蔣姓男子說道:“你還不知道你這明濤師兄的身份吧?”
李晟再看向周明濤,他的臉也苦了下來,用同樣小聲的聲音道:“你還不知道靈宗的局勢吧?”李晟點點頭,於是周明濤就給他簡單說了一遍。
周明濤所講的大多是關於靈宗派係上的事情。和宗學一樣,靈宗內部也是派係林立。靈宗比宗學還要混亂,一共有五大家族八大姓,五大家族分別是淳於、司馬、司徒、司空、長孫五家;八大姓則是趙、劉、孫、周、屠、萬、宋、陳,而眼前這個周明濤周師兄正是八大姓中周姓的嫡係,他的父親正是如今周家的主事人!
周明濤雖然以翩翩有禮著稱,但是誰可曾見過他這樣親近拉攏一個人?他會主動和人打招呼,但是大多出於禮儀,像這樣打完招呼還能接著和他攀談的人寥寥無幾,這細微的差別就能看出周明濤對李晟的重視。
李晟是什麼人?宗學新一代的天驕!兩人敏感的身份做出如此舉動,讓周圍人不得不揣測其中的用意。
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李晟也是啼笑皆非,看來這尋常人眼中的仙家高人也是和世俗一般,就算連附體師也逃不過世間權利的紛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九位師傅才出現在宗學的門口,清點完人數,這浩浩蕩蕩百餘人就向山下走去。此次回宗主要還是依靠馬車馬匹,靈霄山離這十萬八千裏,用走的就是半年也走不到。
走在半山腰,一行人就能聽到山下馬嘶頻頻,這些馬叫聲嘹亮蹄聲隆隆,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這一定是好馬!想到馬,李晟不禁又想起上京城外和那個少女賽馬的情形,不知道她現在可好?
山下的馬是清一色的黃驃馬,雖然不如九龍駒那麼珍貴,但也是號稱‘透骨龍’的寶馬良駒。‘透骨龍’的由來是因為此馬即使喂飽了草料,肋條也還是顯露在外,加上頭部骨骼高聳,久而久之人們就給他起了這個略有些陰森的外號。
李晟他們和小師傅都是騎馬,九位師傅則各有一輛馬車,分配好馬匹,這百餘人就踏上了駛向靈宗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