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線曙光(1 / 2)

林森慌忙在曹真動手之前,起身迎了上去,恢複了那種帶著北京口音的蹩腳安徽話,道:“軍爺,可算遇到你了!”

那西涼軍士果然為林森的口音所擾,皺著眉頭琢磨了半天,道:“喂,你是這是什麼方言?哪裏來的?”

“軍爺來坐吧!”林森拉著西涼軍士的手,又招呼了小二,“清酒再來樽,另外加十斤袍子肉!”

“這……真是不好意思。”在天下間飛揚跋扈的是董卓,董卓麾下的普通軍士,說穿了依舊是些純樸的農民,看到林森這麼熱情,那軍士也不禁搓了搓手有些赧然。

“這有什麼?軍爺,我是位商人,從北平那邊過來,所以說話您聽著費勁,多擔待著些。”林森抓起塊麅子肉,遞到了西涼軍士的手中,“我到這邊山裏準備找些藥材,誰知道跑斷了腿,也沒找到個屁,這不?你看我這個啞巴挑夫,至今還除了行禮什麼都沒抗呢。”

說著,林森拍了拍一旁目瞪口呆的曹真,示意這就是啞巴挑夫。

那西涼軍士顯然是餓了,大口啃了一嘴麅子肉,含糊不清地道:“你那口音,我聽著還真費勁,其實我也不是西涼那邊過來的,就是李儒大軍師前不久剛剛下令征召的本地人,所以還能勉強聽懂。這不我們這一百個倒黴鬼,被派出來在這大山裏尋找有沒有兗南口音的外地人出沒,唉,累死了,天天爬山!”說著,西涼軍士又灌了一大口酒。

林昌和曹真對視了一眼,顯然認識到了奇襲虎牢關的困難程度。

“那更好了,軍爺,這附近一帶您肯定熟,那您知道哪裏長有荊芥這味藥材麼?”林森很是殷勤得端起酒樽,幫西涼軍士滿上酒盞。

西涼軍士白了林森一眼:“我又不是醫工,哪知道藥材長什麼樣子?別說藥材了,我都快被什麼‘兗南口音’的外地人煩死了,跑了三天,愣是連影子都沒見到。你們有見到過沒?”

“這你可就為難我了,我來這裏是取道洛陽,根本不知道兗南口音是什麼個口音啊。”林森聽聞還沒有發現曹真的部隊,暗自鬆了口氣。

“幾位大人,菜來了。”小二將一大盤子袍子肉和一樽酒放在了桌上。

“來來來,吃肉喝酒!”林森招呼道。

西涼軍士平日間應該很少有這種機會敞開吃肉,臉上的感激之情更是明顯,邊抓起盤中的肉邊道:“我勸你最近就別瞎跑了,呂大將軍快和外麵那些部隊打起來了,這年月隻要戰亂,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太危險了。”

“你說這虎牢關能守住麼?”林森試探地問道。

“開玩笑!守虎牢關的可是呂布!軍中盛傳呂大將軍空手搏虎易如反掌,更是有三萬西涼鐵騎跟隨,那些可是董太師從殺黃巾平西涼開始就帶出來的老班底了,那一個個可是煞氣十足的。”西涼軍士十足的自信,“再說李儒大軍師幾番軍令從洛陽傳來,一定要小心背後奇襲虎牢關,上次華將軍大意失關的事情定也不會發生。”

“那就好,那就好。”林森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我和你不一樣,對我來講,隻要不打進這山裏一切都好,這裏是我家。要說對誰忠誠,我還真無所謂,說不定明天我就換了討董聯軍的衣服呢。”西涼軍士滿嘴油膩地啃著麅子肉,滿不在乎地道。

“那是自然,對我來講,能賺錢就是最大的正義了!”林森深感知己的樣子,“趁天還沒黑,我再帶著伴當進山碰碰運氣。店家!結賬!……軍爺,剩下的肉你帶走好了……客氣什麼……我們也馬上進山了,身上飄著肉味也危險。”

付過錢,林森和曹真匆匆離開了柴炭鎮的酒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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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的營地搭建在一片荒僻的山坡背麵,離驛道並不遠,如果說山間那條不足一米寬的小道能叫驛道的話,其實幾乎每個從驛道走過的人留心觀察,都能看到這片營地。

隻不過曹真所打的旗號乃是“董”,反正董卓西涼軍麾下姓董的將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和董卓沾親帶故的一大堆,別人也不知這些部隊究竟是哪位將軍麾下,加上近期大戰,西涼軍的軍隊在虎牢關前後幾乎遍地都是,因此過往行人也就見怪不怪,從不也沒有必要過問了。曹真的這步險棋當真是明目張膽。

在曹真的大帳中,兩個愁眉苦臉的人對坐了足足有半個時辰。

“你說怎麼辦?”曹真連續第七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涼拌!”

“什麼意思?”

“沒什麼……”林森無意識地敲擊著地麵,“這回主公可玩現了,那個李儒早就料到會二次奇襲,如今防範肯定更加嚴密,要強攻虎牢關的話,你我二人這二百來斤肉,鐵定交代在這了。”

“廢話,強攻的買賣我可不幹,不說心疼自己這條命,就是為了我手下這票人也不能這麼幹,他們可都是曹氏子弟,有不少都是和我打小認識的。”曹真拿著根枯樹枝,在地表上劃來劃去,一會兒又拿手胡嚕掉,重新開始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