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丫頭,你笑個什麼?”華佗這幾日在林府調養,也是心思縝密,將府中的眾人認了個遍,其中卻是與經常為他熬藥的甄宓最為投緣。
這本草綱目雖是由衛小蘭領頭編纂,但其中各種注解分析部分,卻都是由甄宓來添加。聽聞這些注解震住了華佗,甄宓小小年紀當然是洋洋自得,但卻實在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一旁的林森則是不管,很是得意地道:“華老,宓兒笑當然有原因,這《本草綱目》已經編纂完成的前後十一卷書,乃是小蘭帶著甄宓一起修著,你看的那本正是出自於宓兒之手!”
“啊?”華佗更是驚奇,連續問了甄宓幾個醫學上的問題,甄宓無不回答得幹淨利落,更是令華佗大為讚歎。隻見華佗突然轉身麵向林森,臉上浮現出一種有些不好意思地表情,道:“林大人,老夫有兩個不情之請。”
“請講。”林森早就觀察著華佗的神色,其實對於華佗接下來的話心知肚明。
“老夫自三歲起隨父親學醫,至今已有近五十載,始終為後繼無人而憂,今見甄宓在學醫上天分極高,便起了收徒之心,不知大人可否應允?”
華佗此言一出,甄宓的眼神已是開始發亮,但隨即望了林森一眼後,又低下頭去。林森卻是從她微微急促的呼吸中,了解到了甄宓對於華佗的崇拜,但林森又看到華佗迫切的眼神後,心中一動,沉吟半晌後,道:“華老有所不知,宓兒雖住於我的府中,但身份卻是在下主公曹孟德的義女,恐怕難以隨著華老雲遊天下學習醫術。”
“這個無妨,老夫願意留在林府三載,教導甄宓醫理,以甄宓的聰穎,日後定會自成其術。”華佗此話正是應了林森方才話語的目的,留個神醫在府中,總是有備無患的。
“這正是求之不得!不過華老如此年紀,為何僅僅留府三載,難道還要繼續漂泊不成?不若收了甄宓為徒,在林府安家吧,森願以月俸十萬錢供奉!”林森試圖讓華佗成為他的門客。
華佗卻是擺手輕笑道:“林大人此言謬矣,一是老夫一生行醫,正是為了救治天下苦痛之人,如何能在一地安居呢?二是若老夫傾盡所有教導了甄宓,那她日後至多隻會成為第二個華佗而已,萬萬超不過老夫的醫術,隻有交其醫理,讓甄宓自己細細琢磨,方可才有大成。另外這也與老夫第二個不情之請有關。”
“華老請講。”
“行醫數十載,老夫可以毫不臉紅的說,對醫術頗有心得,在林府三載,老夫願盡綿薄之力,助林夫人修書《本草綱目》。”
“那太好了,目前修書者除了宓兒在幫襯小蘭外,隻有陳留醫館中的五六名醫工,若是華老能夠加盟編纂,小蘭定會高興至極。”林森在高興之餘,也微微遺憾,如今華佗若是幫助編纂了《本草綱目》,傳於後世直至清代的那本青囊書,恐怕就沒有機會麵世了。因為華佗定會將畢生的經驗至於本草綱目之中。
華佗微微一笑,指了指在房西側單獨書架上拜訪的上百部書卷絹帛道:“不過老夫在參與編纂這《本草綱目》後,希望能有將此處傳播至九州各地的權力,這樣這部書籍方能有存在的意義,澤披眾人。”
林森微微怔住,隨即對著華佗彎腰深深拜下。古時各行各業頂尖之人,最重自己的獨門技術,隻在宗室相傳,甚至有著傳子不傳女之說。而華佗卻是毫無私心,將自己畢生行醫經驗注入《本草綱目》後,又要公之於眾,隻為醫者仁慈。
這卻讓林森為自己慚愧,他來到東漢末年兩年多來,雖然也做了不少為民謀取福利的好事,但這其中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功績著想,為了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著想,說白了不過是自私自利而已,他自認為品行覺到不了華佗那種情操。聽得林森道:“華老此言令森敬佩,將來華老持《本草綱目》傳播之時,森絕不阻攔。不過《本草綱目》雖是森出錢修著,但主要作者卻仍有衛小蘭甄宓二人……”
“我當然同意師父的做法!”修著《本草綱目》時,甄宓常常往來於醫館與林府間,對於醫德的認知更是逐漸滲入了骨子裏,當下已是拚命點頭讚成。
這令林森頗是有些欣慰,拍拍甄宓的後背道:“還未行拜師之禮,就叫起師父了?”
甄宓俏皮地對林森入了下小舌頭。
“華老,宓兒已經同意,小蘭向來善良,那裏我定能說服。宓兒拜師之事,我絕不反對,我會向主公稟明,若是主公同意……放心,主公向來寵愛甄宓,應該不會加以阻攔,我們便尋個良辰吉日,讓宓兒對華老性拜師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