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辰隻感覺自己處於一片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前方,分不清方向,他不知所措的四處奔走,他呼喚著熟悉的名字,但沒有人回應他,隻有他惶恐的叫聲在四處回蕩,他害怕、恐懼、不安,他大聲吼叫,用以驅散心中的恐懼與不安。
他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奔跑,他不敢停下來,他總感覺四周有幾雙怨毒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他不敢回頭,他怕真的會看到他們,看到他們怨恨的臉,血淋淋的臉。
“姐姐,父親,母親,你們在哪裏?”
“你們出來啊!”
“我害怕,我真的很怕,你們出來啊”
“我是個懦夫,膽小鬼,你們出來啊”
無論他如何的哭喊,如何的吼叫,都沒有一個人回應他,他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大聲哭喊一直到再也發不出聲音,他慢慢的絕望了,在黑漆漆的夜裏踉踉蹌蹌的走著。
“難道他們都舍棄我了嗎?”
想到這裏,他不禁滿腹的冤屈苦楚,他不敢去相信,甚至不敢再去想。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問什麼?”
“我救不了天下人,我也不想救了,我隻想開開心心的活下去,為什麼都這麼難?”
“我隻想自由自在地活下去,為什麼這麼難?”
“為什麼要逼我殺人?”
“為什麼你們死了之後還要纏著我?”
……
……
他有太多的為什麼,他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自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了多久,突然眼前出現了一抹亮光,他好似看到了一絲希望,他使盡全力向前跑去,亮光越來越大,一片遼闊無垠的大海出現在他的麵前,海水無情的拍打著海岸,海水濺的他滿身都是,冰冷的海水刺骨直入骨髓。
海岸旁邊有一個小的漁船,在海浪的拍打下,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好似馬上就要被海浪拍碎一般,他想後退,可是一想到那漫漫無際令人恐懼的黑夜,他止住了後退的腳步,無盡的黑夜繼續向前推進,好似要吞噬他一般,他再也顧不得那冰冷刺骨的海水,破爛不堪的小船。
他慌慌張張的來到小船之上,解開纜繩,竭盡全力地劃動著船槳,小船慢慢地離開了岸邊,很快黑夜吞噬了海岸。
很快地他耗盡了全身力氣,再也劃動不了船槳,小船隨意的在海麵上飄蕩著,他仰麵朝天躺著,天色無比的陰沉,烏雲像墨一樣濃,仿佛就在頭頂的不遠處,海風在耳邊呼嘯,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打濕自己,仿佛永遠也不能停歇下來。
天空的壓抑,海水的冰冷,讓他無比的絕望。
“你們已經比我殺人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來啊!你們來啊!你能還能把我怎麼樣”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空更加的低沉,海風更加肆虐,海浪一浪比一浪高,向著小船拍去。
“哢嚓”
小船終於承受不住海浪無情的拍打粉碎了,他落入海中,海水爭相恐後的湧入他的身體,他想喊不敢喊,他努力的向上遊去,暗流洶湧,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但他不願放棄,竭盡全力的向上遊,越來越明亮,距離海麵越來越近,近了,近了,嘩啦一聲,他終於來到了海麵上。
但他好沒有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無情的海浪再一次的拍下,拍的他頭昏腦漲,身體無力的墜入海水深處。
“難道我要死了嗎?”
海水壓的他身體仿佛要裂開了一樣,海水灌進他的胸腔,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