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白雪飄落,朱釋對隨行二人呼喊到,啟程,送董君歸位!
一把把銅幣狀的紙錢被三人灑向天空。
白雪,老馬,冤魂。朱釋三人,留給冬日的都城一個悲哀的背影。
行至中途,朱釋仍是一言不發,坐在馬車上,半路上灑滿了他的簫聲。此時,一直沒開口的狗蛋突然開口說道:“朱大哥,你別傷心了。你我皆是送葬人,咱們為這官家好好安置一下屍身,也不枉你們故交一場了!”
另一人比朱釋和狗蛋年長,不能言語,聽到狗蛋這麼說,也暗暗讚同的點點頭。朱釋用手掌摸了摸棺材,問狗蛋:“你可曾帶酒?”狗蛋衝他嘿嘿一下,“朱大哥,我狗蛋跟你這些年,還不懂你,喏!”狗蛋說完將腰間的酒葫蘆解下遞給朱釋。
朱釋喝著酒,坐在車上,繼續不語。
雪繼續落著,行至河畔時,厚厚的一層的積雪已經徹底掩埋了大地。將要繼續行走時,朱釋被不遠處的兩隻生物所吸引。
兩個略大的潔白身形半掩在血漬斑駁的雪堆裏,綿軟而缺乏生機,柔順的白絨結下一層冰,變得暗淡無光——從它們的形狀判斷,這是兩隻狐狸,但是。。。
朱釋滿腦疑惑,剛要用手去觸碰這兩隻生靈,卻被狗蛋一聲喝止“朱大哥,不要碰它們,它們是。。它們是。。”狗蛋神色慌張,似乎並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朱釋被狗蛋這一聲喝止搞得不明就裏,不知這眼前兩隻虛弱的狐狸,緣何讓狗蛋如此恐慌。問及狗蛋,狗蛋告訴朱釋,聽他娘親說,這兩隻,應該是傳說中的冰狐。
冰狐,朱釋先前也有耳聞,隻覺得那不過是坊間藝人為淘樂,編造出來的生物罷了。這冰狐,在說書人嘴中,除狐媚人外,卻也沒有別的作用。朱釋剛要開口,卻從狗蛋嘴中,聽到了另個關於冰狐的故事。
相傳那是一個苦命的婦人,懷胎十月,將要分娩之際,丈夫被府衙抓去,做了壯丁。分娩那夜,本是燥熱的夏夜,卻變得異常寒冷。天空甚至下起了大雪。茅屋內的鄰居們,也顧不得這天空的異象,忙裏忙外,準備為這婦人接生。
那是子時左右,伴隨著一陣清脆的啼哭,一個幼小的生命降臨在這世上——一個胖嘟嘟的男孩。大家看到婦人生了個男孩,都為她感到高興,沉浸在興奮之中。大約過了一刻,產婆發現了婦人的異常,此刻的婦人,好像要繼續生產。果然,在產婆的幫助下,婦人又成功誕下一個,誕下一個。。狐狸——雪白的毛發沾滿了從婦人體內帶來的血跡。在場的眾人都被這一幕所驚呆了,一群鄉下婦人,哪曾見得過這般離奇之事。
不久,村中很有聲望的村長便被請到了婦人家中。年逾八十的村長,早年走南闖北,也算是閱曆無數,見到這婦人家中奇特的一幕,卻也不免為之一振。一個大活人,偏偏生出一隻狐狸。村長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又去望望這屋外詭異的天氣,感歎道:難道是天意。
大家眾說紛紜,多數人主張婦人應將這剛從娘胎的狐狸殺死。養虎為患,世代耕織於此的村民不想為自己招惹這麼一個**煩。無論何物,這畢竟是婦人懷胎十月孕育而出,婦人不舍,求村民保這孩子一命。婦人祈求的眼神讓每個人都無法狠下心來。誰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站在一旁的村長突然言道:“隨它去吧。這小生靈也算與咱們村子有緣,各位就暫且留它一條性命如何。”眾人看村長發話。也不便多說什麼,便默許的點點頭。
婦人看到眾人饒這小狐狸一命,心裏多了些欣慰。她虛弱的將那剛出生男孩和小狐狸一起抱在身邊,卻發現小狐狸與男嬰的額頭上,都有一個雪花般的印記。火紅火紅的,顯得格外耀眼,隻是這倆生靈太小,若不仔細看去,外人定不會發現這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