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日,說來過得也快。這小狐狸在朱釋家暫住,已有近半年的時間。朱釋雖過得清貧,卻從不怠慢這兩種恢複期的小冰狐,加上無名大叔不時從山中打來一些野味,狗蛋從家中順來一些米麵,這兩隻冰狐倒是恢複的也極快!
這半年,朱釋與這冰狐朝夕相處,倒是漸漸生出了一些默契。更有意思的事,這朱釋偏不信傳說,生生要用那傳說中的名字,這母冰狐喚作靈兒,公的自然喚作雪兒。
冤案重生,雖要照顧這靈兒和雪兒,朱釋也不敢放掉那送葬人的差事。每有他人送葬之托時,朱釋便將這兩隻冰狐放在屋內,給它們提前準備好水和些許食物,臨出門時,這兩隻冰狐倒也懂事,跟著朱釋走到門口。朱釋臨走時,總要蹲下身來,輕輕摸撫這冰狐的額頭,低聲說道:“你們好生在家,我去去就來!”
這冰狐乖巧通人性,總愛在朱釋的懷中依偎一會,默默等那朱釋駕車走遠後,才轉身走回屋中。每次見天色漸晚,那兩隻冰狐便會默默蹲在家門口,等著他們的恩人從遠方回來。這半年中,不管朱釋多晚回來,天氣多麼惡劣,日複一日,亦是如此。
這要說來,兩隻冰狐也算救得朱釋一條性命。
那還是上月,也就是隆冬之時。
冬日寒冷,天降大雪,朱釋接到一送葬的活,早早便出了家門。大雪蓋地,行走艱難,朱釋從家中到那都城,需過一條小河。這在往日,朱釋都是走那河上的石橋,可今天雪深難走,已耽誤了一些時辰,石橋離他所在河岸,尚有一些距離,若是從石橋過河,怕是已經趕不上了。朱釋看這河麵已經結冰,用腳往河麵踏了踏,覺得這冰麵著實結實,便拉上這老馬,一同走上了冰麵。
河麵本來就不是很寬,冰麵雖滑,但隻要稍加小心,不一會便能安全渡過。朱釋在這冰麵,走的倒也算是順利,隻是行至河麵中央時,不巧踩在這冰麵的最薄處,冰麵破裂,自己一下栽進了那刺骨的河水中。朱釋不悉水性,隻好牢牢抓住手中的韁繩,防止自己進一步下沉。這河水刺骨,衣著單薄的朱釋隻能暫時這樣泡在河水中,祈禱能有過河之人出手相救!
兩隻冰狐見時候不早,便照例在門口等候朱釋,這等候多時,卻不見朱釋和馬車的身影。兩隻冰狐覺得奇怪,生怕朱釋出什麼事端,便互相狐叫幾聲,一同起身,沿著朱釋去時的路線找去。
這靈兒和雪兒跑至河岸,遠遠望見河岸中間似是那朱釋拉車的老馬。他們踏上冰麵,向著朱釋的落水之地狂奔而去。此時的朱釋,已在那冰冷的河水中苦苦掙紮了有近三個時辰,已漸漸失去了知覺。兩隻冰狐看到落水的朱釋,忙用嘴去叼那落水的朱釋。這兩隻冰狐畢竟弱小,嚐試了多次也沒能將朱釋救出。
這時,雪兒突然轉身飛快的跑離了河岸,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它知道自己和靈兒很難將朱釋拉上冰麵,便向去村中找狗蛋和無名大叔幫忙。
這雪兒救朱釋心切,跑的飛快,不一會便到了村子。村中人見這一隻不詳之物竟然出現在村中,頓時嚇的驚慌失措,有人衝回家中拿出鋤頭等農具,看樣是要打死雪兒。幸虧狗蛋在樓上正好碰上了著急的雪兒!
這狗蛋見雪兒獨自一人來村中,不禁好奇。平日朱大哥怕村民迷信傷它們性命,從不讓它們在村民麵前露麵,今日雪兒卻獨自一人跑到了村中,並不見朱大哥和靈兒的蹤跡。狗蛋突然臉色一變,心裏暗道:不好,莫非是朱大哥出什麼事!
雪兒看見狗蛋,直接衝上去,用嘴使勁拉著狗蛋的褲腳往村外走。狗蛋讓雪兒帶路,和雪兒一起快步向著河邊跑去。
這村人既好奇又還害怕,但最終好戰勝的恐懼,一些膽大的村民跟著狗蛋,準備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來到河邊,狗蛋就看見在河的中央老馬和靈兒在那留守,卻不見朱釋的影子。狗蛋見雪兒沒停下腳步,跟著它一直跑到了河的中央。
看到掉在冰窟裏的朱釋,狗蛋終於明白雪兒冒著生命危險進村的用意。但此時並不是感歎的時刻,當務之急是要將那掉在冰窟的朱釋救出。狗蛋看自己怕是難將那朱釋拉出,就朝著岸邊大喊了幾聲,想讓你來幫忙。
岸邊的村民不了解河中的情況,況有冰狐在此,不敢貿然過去,狗蛋看喊了半天,並無反應,不由得心裏一急。好在這是,人群中竄出一個身影,快步向狗蛋他們走去——是無名大叔。
無名來到河中央,看見在冰窟裏已懂得全身發紫昏迷的朱釋,不顧嚴寒,挽起袖子,趴在冰上,雙手伸入冰水中,拉住朱釋,使盡全力,一把將朱釋從冰窟中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