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霖側過臉來倒是讓秦霏有機會一睹這個讓空姐也瘋狂的男人的真容,皮膚竟比她還要白皙,像是剛煮熟剝開的雞蛋。那雙碧湖一般的眼睛囊括了世間最美好的春花秋月,高挺的鼻梁像是架在蒼茫院上的古舊涼亭,襯得他整張臉有時代的古樸感和曆經滄桑的層次感。
秦霏對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可如今在他麵前,就有些自慚形穢了。
“你對我這張臉也好像很有意思。”林越霖眉頭緊皺,用不可一世的口吻,嚴厲而肯定地說道。
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被人隨意碰觸身體的各個部分。當然也是有例外的,其一是他親自恩準的,其二,那就是在床上的時候,每每這個時候他是很寬容的。
可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個山旮旯冒出的女人竟然未經允許直接撲到他身上,還用那樣嬌滴滴的語氣親昵地稱呼他,打擾了他看公司股票行情的心情。
林越霖被女人搭訕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直接主動不怕死的搭訕方法。但是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她連他的喜好都沒有打聽清楚,就貿然搭訕,最終結果也隻有死路一條。
就算她長得好看也不例外。
秦霏被他嘴角冷然的笑意嚇得趕緊撒開了手,也顧不得會在空姐麵前丟了麵子。
常言道,若為生死故,顏麵皆可拋。
林越霖見她識相,這才眉頭舒展,轉向空姐,聲音冷而烈,像是寒風冷冽的隆冬裏燃起的獵獵作響的大火:“如果你還想再這個航空公司工作,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空姐本來因為林越霖對秦霏的態度判定他們並非男女朋友關係,心下正喜,卻被林越霖如此冰冷的話澆了個透心涼,僵直了身體,臉色也蒼白得跟一張白紙一樣。她一直以為他是個紳士,就算不喜歡她的糾纏也不會大動幹戈,但是沒想到他發起火來,真是嚇人得很。
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美男在好,比不得糊口的工作強。
空姐灰溜溜地離開之後,秦霏到時顯得不自在了。
雖然他沒有問自己撲過去的原因,可是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解釋一下呢。她如果解釋,他是不是會覺得多餘呢。
她如果解釋是不是又會浪費他的時間呢。
秦霏猶豫半天,終於還是鼓足勇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謙遜有禮地說道:“那個……先生,我剛剛是因為……”
還沒有等到秦霏把話說完,林越霖已經抬起手阻止道:“我沒時間聽你的解釋,你這樣的女人我不是今天才見識。我勸你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當做是上天的恩賜,不要動一些歪心思,我林越霖從來不喜歡投懷送抱的女人。”
秦霏被他一番搶白噎住了,怔愣地看著她,腦子以為突起的憤怒已經亂作一盤漿糊,不知道該如何有力地反擊她。
她好半天才順過氣來,齜牙咧嘴地反駁道:“可惜我今天沒有帶鏡子,要不然就可以讓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就你這德行,還想讓我投懷送抱,省省吧你。”|
說完,秦霏就將頭扭到一邊,才不管他在她身後是什麼猙獰恐怖的表情。
很快,機艙裏除了乘客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之外就隻有飛行時候機器發動的聲音,比起之前有人在耳邊鬧鬧攘攘已經算得上安靜了,秦霏將靠枕往上拉了拉,準備入睡。
隻聽播音室傳來“親愛的乘客們,請確保係好你們的安全帶,飛機正在遇到雷暴區,機長正在全力使飛機平穩,請各位乘客不要慌張,在乘務員的帶領下帶好氧氣麵罩。請配合,謝謝!“
秦霏一直覺得飛機一個很神奇的物體,它竟然能夠帶著上百人視線人類飛天夢想。但是此時此刻這個神奇的物體也照樣逃不過上帝的手,在氣流裏像一朵敗落的殘花飄搖不定,顛來倒去。
機艙裏麵的沉靜被氣流打破,老老少少的哭聲,尖叫聲不絕於耳。
就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要在飛機上待三百六十天的空乘們也都嚇得麵目鐵青,額頭冒冷汗。但是過硬的專業素養還是讓他們至少能夠維持好表麵的鎮定,他們艱難地穿梭在機艙內,安撫一些受驚過度的乘客。
那條引起恐慌的廣播還在不間斷地重複著,乘務長的本意是安撫乘客的情緒,但是言語之間還是泄露了她本身的恐慌,讓乘客更加心驚膽戰。
整個機艙裏大概就隻有林越霖和秦霏是最鎮定的了。
林越霖被耳朵裏的噪音弄得心煩意亂,偶然瞥見身邊的女人一臉淡然,不由覺得有趣,問道:“女人,你怎麼不害怕?”
“你怎麼知道我不害怕。”因為之前的接觸,秦霏對林越霖並沒有什麼好印象,說話的語氣也多有不善。
林越霖指了指周圍那些痛哭流涕,大聲叫喊的女人,驚疑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像她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