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分散,掠過他那銀色的發絲,並沒有片刻的停留,好似根本沒有發現它的異常。蘇洛衣小嘴一嘟,抱怨道:“個大男人,小氣吧啦的。不就是牽一下手嘛,吃一下豆腐嘛。又不會死人。”說著已經轉身走了好遠。

她可沒忽略到剛才她眼神觸碰到他那銀色的發絲時他複雜的眼神。若不是她反應快,恐怕她早已身首異處了。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狠厲。

千夜傾泠幽深的眼神漸漸變得明亮,嗬嗬,還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嘻嘻,你沒有錢啊?”蘇洛衣突然冒出來一句不沾邊的話。

千夜傾泠自袖中掏出一張銀票,一看,一千兩。蘇洛衣頓時兩眼冒星星。一把扯過那張銀票說道:“這張銀票先借我用用,下次見到再還你啊——”

下一秒,蘇洛衣已經跑得老遠,相信剛才她逃命都沒跑得這麼快。

走遠了,見銀票還在自己手中,蘇洛衣向身後揚了揚眉。下次見,哼,指不定還有沒有下次呢。

第二天,橫行祁城做案無數的采花賊昨晚作案時死於破廟,隻是究竟被何人所殺,至今不得而知。躺在院子內滿意地吃著糕點,回憶起早晨那些下人們議論的消息。蘇洛衣挑了挑眉,本以為那是個一般的采花賊,不想竟然還是做案無數的慣犯。隻一個月便犯案幾十餘件,且他武功奇高,朝庭中曾派出四大名捕都沒有找到他的蛛絲馬跡。可見其人之狡猾,武功之高。

可是沒想昨晚千夜傾泠不僅找到了他,竟然還一招將其致命,看起千夜傾泠的武功更加深不可測。

“蓼藍,上茶——”蘇洛衣扯著喉嚨對著屋內大喊道。

蓼藍是蘇百年給她找的丫鬟,說白了,就是找來監視她的。蓼藍長得倒還頗有幾分姿色,是個美人。隻是放在蘇洛衣麵前,什麼樣的美人都已經不再算美人了。

蓼藍給蘇洛衣的茶杯裏參滿水便離開了,隻是轉身時還憤恨不甘地看了蘇洛衣兩眼。憑什麼,她不過是那個賤女人生的孩子,憑什麼她就可以進宮選秀,而自己就要來伺候她!

忽視掉蓼藍那惡毒的眼神,蘇洛衣端起茶悠栽悠栽地喝起來,再拿起一塊糕點,一口咬下去便已咬成一個月牙形。蘇洛衣在心裏冷笑,她氣又怎麼樣,就是要她氣,氣死了最好。嘿嘿,不過當然氣得半死不活更好。

蓼藍放於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已經抵著白嫩的肉,卻不知疼痛。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劃花蘇洛衣那張讓她妒忌的臉。可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再次惡毒地看了一眼蘇洛衣,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的光芒,轉身走進了屋內。

對著蓼藍的背影挑了挑眉,蘇洛衣嘴角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還怕你不上鉤呢。

這幾天,最痛苦的無疑就是蘇百年和蓼藍。每天,都可以看到蘇百年在賬房門口捶胸頓足。想氣又不敢氣,蘇府的下人們都很是同情他。而蓼藍每天不僅要忍受那樣一張快要讓她妒忌到發狂的臉,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蘇洛衣那股悠閑純淨的模樣。

嗬嗬,舒服的日子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蘇府已經被她榨得差不多了。再來得換地了哦。當然,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去皇宮玩玩。

至於選秀嘛,她山人自有妙計。

新進宮參加選秀的秀女都住在儲秀宮。隨意找了個姿勢坐在儲秀宮的欄幹上,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這皇帝還沒來呢,至於嘛!

這些女子均是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心高氣傲,仿佛主動與他人說話就是掉了自己的身價。所以大家相互之間並沒有什麼走動。因為出眾的相貌,大家雖然注意到了蘇洛衣,卻猜不透她的身份。若說是秀女,又怎會如此隨意。若不是秀女,也說不過去。可是對於蓼藍,大家十成十地相信是來選秀的。不僅是因為她的容貌,還因為她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氣質。

現在已是五月的天氣,已隱隱透著暑熱的氣息。蘇洛衣素來怕熱,雖然隻著了一層單衣,可是仍然很熱。來到儲秀宮已有兩日,隻是偶爾有嬤嬤前來傳話,並不見什麼皇帝王爺前來。所以蘇洛衣倒也樂得清閑。

夜,靜靜地,和著清風,吹拂起湖邊的垂柳,輕柔得好似女子的紗衣,掠過臉頰,那樣地沁人心脾。朱紅色的長廓上月光鋪灑,靜謐而清雅。這樣安然寧靜的環境地皇宮中也實在不多。蘇洛衣避開宮人嬤嬤很快便離開了儲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