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還有最後一招。蘇洛衣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此時迎親隊伍已經到了兩個路口的交界處,再穿過一條街就到桀王府了。
突然,不知怎地從路邊躥出一群乞丐,很多,一下子就欲湧過來。
千夜墨芴深眸一閃,不是早就安撫好了嗎。雖然心中不解,不過千夜墨芴好像根本一點兒就不擔心那群乞丐會鬧事。
果然,就在那群乞丐要湧過來的時候,大批訓練有素的官兵已經先一步將她們攔住,動作幹淨利落。不愧是千夜墨芴訓練出來的。
那些乞丐卻並沒有打算放棄,隔著官兵,還一個勁兒地努力往前麵擠,嘴裏不斷叫著,希望新娘子施舍點兒。
“王爺?”一黑衣勁裝侍衛走過來抱拳請示道。說著還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那些乞丐,今天是王爺大喜的日子,這——
“殺了,一個不留!”千夜墨芴的話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好似隻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千夜墨芴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的話,一字一句地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裏。滿是震驚,連迎親隊伍中的人都僵在了剛才那個動作上。一時間,整條大街靜得詭異。沒有任何聲響。
桀王殺人成麻整個淩天國無人不知,隻是卻不想竟狠辣到這種地步。
轎內的蘇洛衣心一沉,人命,於他真的就隻如草芥嗎?她本以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篤定他不會痛下殺手,所以她才會讓他們來製造混亂。可是沒想到千夜墨芴比她想像的還要冷心絕情。他就是一個魔鬼,一個嗜血的魔鬼!
異於其它人,黑衣男子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仿佛這已經習以為常。而他也沒有懷疑自己聽錯了,王爺的命令如鐵令。轉身便欲去執行。
“慢著——”一道清亮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刻的沉寂。蘇洛衣扁扁嘴,蓼藍的聲音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聽。蘇洛衣的前世是殺手,擅於各種偽裝,這小小的變聲還難不到她。
此時,眾人都將目光對上了幔簾緊閉的花轎。
“王爺,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給他們些銀兩,讓他們去吧。”這人理由連蘇洛衣自己聽了就覺得好笑。不過現在卻實沒有其它辦法了。
眾人搖頭,哎,桀王殺人一向隻看心情,又豈會因為這個而放了那些乞丐呢。再次為他們惋惜,卻無能為力。
“滾——”千夜墨芴的話讓眾人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不過大家也都明白了桀王對桀王妃是何等地寵愛。
走在轎邊的蓼藍嘴角幸福地上揚。桀王根本沒見過真正的蘇洛衣。而他所見的隻是她,所以他一定會以為新娘一定是她吧。嗬嗬,看來他是真的愛她。
蘇洛衣也是微微一愣,她可不認為千夜墨芴是因為她說的理由才放了那些人的。既然如此,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不到一會兒,他們已經到了桀王府。
兩人臉上都塗得跟個猴屁股似的。蘇洛衣還好點兒,有個大紅的蓋頭,大家看不到。
蓼藍卻引來一道道嘲諷的目光,天生虛榮的蓼藍又怎麼受得了這種羞辱,看著蘇洛衣的目光更加森毒了。
蘇洛衣至今沒有找到機會與蓼藍換身份。所以也就跟一路跟千夜墨芴進府,拜堂,然後送入洞房。
不過還好千夜墨芴將她扔在新房內就去招呼客人了。然後蘇洛衣趕走了喜娘丫鬟,隻留下蓼藍。兩人利落地換了衣服。
蘇洛衣實在受不了那層厚厚的脂粉,便出去溜達一圈的時候洗了。
蓼藍也知道她現在臉上的妝容有多麼難看,所以也命人端來水洗了。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然後蓼藍滿臉欣喜地坐到床上。今夜,她就可以成為他的人了。
看到蓼藍的動作,蘇洛衣不屑地癟癟嘴。為個男人,值得嗎?大步走到旁邊的桌子上開始大吃大喝。同時還不忘端起酒直灌,那樣子很是豪爽。一翻風卷殘雲,桌子上已經空無一物。然後蘇洛衣就趴在桌子上懶懶地睡了起來。
蘇洛衣知道今夜千夜墨芴今夜會來,所以並沒有睡得太深。感覺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蘇洛衣趕忙起身,胡亂地擦了擦嘴角的糕點屑。然後一溜煙地跑到蓼藍身邊端正地站著。
此次千夜墨芴並沒有刻意放輕腳步,蘇洛衣才能聽到來人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朱色木門被推開了,那個邪惑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他已經褪去了那一身大紅喜袍,著一件墨色上好蘇錦金絲華服,一身的高貴邪惑。隻是他的眼神仍舊冰冷而殘酷,與周圍的喜氣氛圍格格不入。連蘇洛衣都冷不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