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眼眸生動,透著一股狡黠的笑意。黑溜溜的圓珠滾動間,帶著狐狸的狡猾。
這個清秀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被千夜傾泠改頭換麵的蘇洛衣。
千夜傾泠樂了,蘇洛衣怒了。她對那個外貌是相當在意的,憑什麼他還是那仙人之姿,她就要當個不起眼的小白菜。雖然這張易容過後的臉也沒有那麼差,隻是放在他身邊,那絕對隻有自卑得想自殺的份。
蘇洛衣這會兒心裏可是打著小九九,嘴角突然上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拉著蘇洛衣坐上一輛簡單而不失華麗的馬車,穿過熱鬧非凡的主街,來到一處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卻多了一抹迷離之色的湖邊。淡淡的水霧自湖麵蒸騰而起,給這裏更添了一抹朦朧的美感。
各種華麗的畫舫船頭船尾相連,光線透過各種五顏六色的彩紙自燈籠裏灑了出來。給這裏更添上了一分曖昧暈暖的光色。
絲竹管樂,鶯歌燕舞,調笑聲不斷,當真有當年秦淮河之豔麗。隻是不知這裏是否有秦泠八豔那般美貌的女子?
嘖嘖,真是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如仙般純淨儒雅的男子也喜歡來這種地方。果然男人都是不可靠!
怪異的目光投向千夜傾泠,在他身上上下掃動,還帶著幾分壞笑。那意思是說:原來你喜歡這樣的調調啊!
“你的小腦袋瓜裏想著什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寵溺地敲了一下她的頭。
“我靠,聽這聲音,還不承認這是青樓,無非變了外裝的青樓!”蘇洛衣一下子從千夜傾泠身邊跳開,手指顫抖地指著他罵道。那模樣活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蘇洛衣的聲音本就不小,再加上千夜傾泠的仙人之姿,眾人的目光無疑紛紛投射而來。看到那個少年的模樣,再看看那個如仙般男子的一臉寵溺。心裏都在遐想著兩人的關係。
斷袖之僻在這個朝代雖然不盛行,卻仍舊有少達官貴人有這種特殊嗜好。再看那個少年雖然不算天人之姿,倒也是很清秀,所以對於兩人的關係都不言而喻了。
今天來這裏的又大多是權貴,所以也有許多人認識千夜傾泠。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難怪傳言錦王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女人,甚至連貼身侍女都不曾有過。皇上曾經多次給他賜婚都拒絕了,原來竟是有這種特殊嗜好。
當下,各種複雜的目光投向千夜傾泠。有淫邪的,有鄙夷的,有惋惜的……
察覺到眾人怪異的目光,蘇洛衣下一刻又恢複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走到千夜傾泠身邊,輕聲說道:“我錯了,不該這麼小氣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你需要來這裏掩飾我們的感情。我誤會你了。”
說著,那張小臉就要哭出來。
眾人更是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眼光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千夜傾泠眼眸微微眯起,掃過去,眾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有的望天,有的看燈,有的賞湖,就是不敢再看。
他的眼神好可怕,溫柔之下隱藏著一股銳利。他雖然笑著,可是卻笑得讓人後背冷汗直冒。
不再理會眾人,拉過蘇洛衣的手走上一艘華麗卻不張揚的畫舫內。
“今日是六月初六,是一年一度的英傑大會。英傑大會又分為文會和武會。顧名思義,文會比的是文采,武會比的是武功。最後的勝者都會獲得一件稀世珍寶。”千夜傾泠細心地解釋道。
“哦?可是為什麼那些人看起來更像是尋歡作樂的?”蘇洛衣顯然不信,複又指著不遠處幾個紅幔輕垂的畫舸問道:“怎麼連一些官家千金也來了?”
“來這裏的不一定都是來參加大會的,更多的是來看熱鬧的。也有一些官家小姐為了揚名而參加文會。”
“哦原來這英傑大會這麼盛大啊。”
“嗯,因為每年的寶物都是稀世之物,是眾人窮其一生也爭奪不到的寶物。”千夜傾泠看著青花白瓷茶盞裏飄浮的茶葉語氣無波地說道。
“那今年的是什麼?”蘇洛衣這下才意識到那寶物有多麼珍貴,眼下也就開始放光了。
“怎麼?你有興趣?”千夜傾泠不答反問。
“廢話,那是寶物啊。”蘇洛衣一副你是白癡的表情。
“文會上是一把古琴——冷煙,傳聞乃是幾百年前一個音樂世家流傳下來的。其奏出的音樂猶如天籟,繞梁三日,不絕於耳。而武會上是一把上古流傳下來的絕世寶劍——魅魈。傳聞此劍通體碧綠,劍光寒凜,銷鐵如泥。是江湖上所有高手夢寐以求的寶物。”即使是說著如此令人心動的東西,千夜傾泠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淡淡的溫柔。仿佛對此他一點兒都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