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害怕她有朝一日知道有些事情後會離他而去,所以他天真的以為用婚姻便能困住她。
“切,那當然,我的婚禮自然要史上最宏大的。要大紅的嫁衣,我最喜歡紅色了。”蘇洛衣強壓下心裏的不安,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知道他為何這樣急,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慢慢地爬上她的心頭,總覺得這樣的幸福來得太容易,她害怕一轉身便抓不住了。
千夜傾泠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好。”
順著他的手指,她的目光,觸及到了那交纏的發絲。如雪的白,在她如墨緞般柔亮的墨發前竟發出了一絲蒼涼的白,好似漫天白芒芒的雪,找不到任何生氣。
蘇洛衣眸光一閃,少年男子,又怎可能無緣無故青絲成白發?
“小淺一會兒好好休息,下午我再來接小淺。”說完千夜傾泠衝蘇洛衣曖昧地笑笑便起身穿好衣服離開了。轉身的一刹那,清冷溫和的眸子裏閃過陰寒。
千夜傾泠剛走,蘇洛衣顧不得全身的疼痛已然起身。葒兒看著她的樣子滿麵嬌羞,看得蘇洛衣也有些不好意思。
葒兒一邊為她梳著頭一邊念叨道:“小姐,王爺是真心實意地對你好。以前別說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了,自葒兒來王府時起,葒兒在府中更是從未見過除了丫鬟們都極少有女子來。”
對此,蘇洛衣未置一詞,隻是反問道:“哦?那葒兒來王府有幾年了?”
“葒兒四歲的時候便被買進了王府,今年十四歲。”
十年,那也有很久了吧!蘇洛衣又出聲問道:“為何府中從未出現過女子?”
“這個奴婢不知,隻知王爺從來不允許女子進入,丫鬟也不讓伺候。”葒兒也是滿臉的不解。
“嗬嗬,那他不去青樓嗎?”蘇洛衣調笑著,狀似無意地問道。
本隻是一句平常的話,葒兒動作一頓,小臉氣鼓鼓地說道:“小姐怎麼可以這樣說王爺呢?王爺那樣的好人怎麼可能去青樓。哼,那些女人,別說碰了,王爺看都不會看他們一眼。”
突然葒兒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對著蘇洛衣保證似的說道:“我知道了,小姐一定是擔心王爺去青樓對不對。這個小姐放心,不會的。王爺從不與那些風流的公子哥為伍。王爺隻會對小姐一心一意地好!”說著,葒兒的臉上竟洋溢著幾分幸福。好像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幸福是發生在她身上一般。
蘇洛衣此時完全沒有注意到葒兒臉上的神色,她的心思都放在剛才葒兒的那幾句話上。府中沒有女子,甚至連青樓都不曾去過?千夜傾泠今年二十四,正當壯年,血氣方剛,又怎麼可能這般厭惡女子?看來這其中必須蹊蹺。
見蘇洛衣出神,葒兒輕聲喚道:“小姐,梳好了,怎麼樣?”
蘇洛衣一看,不得不說,葒兒的手倒也真是巧。長得也漂亮,人也陪慧靈利,若是放在現代,必定是眾人追逐的對象。隻是在這裏,卻淪為別人府上的丫鬟,連自由都沒有。
想到這兒,蘇洛衣不禁感歎自己的好命。同時又不忍葒兒就這樣跟著自己孤獨終老,遂打趣道:“葒兒真是能幹。又是個難得的美人,等哪天我一定給你選個如意郎君。”
葒兒微微一愣,俏臉漲得通紅,嗔怪道:“誰要嫁人了啊,葒兒要一輩子跟著小姐,一輩子跟著王爺。”說著還賭氣似的轉過身去。
蘇洛衣隻當她是害羞,正欲起身,下身一股撕裂般的痛意襲來。柳眉打了一個細小的節。
“小姐,你要不要緊啊。”說著已經扶著蘇洛衣到桌邊坐下。
蘇洛衣擺擺手,示意她沒事。低眸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葒兒,你把昨晚上那杯茶拿來看看。”
“怎麼?小姐想喝茶嗎?那我再去另外給你沏一壺!”說著葒兒已經向外走去,隻是那步伐較平時有些急促。
“不是,就要昨晚那一杯!”蘇洛衣急忙叫住了她,同時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
“那杯茶涼了,我昨晚就撤下了。”葒兒眼神微微一閃,幾不可見。
蘇洛衣嘴角笑意明媚,陽光燦爛,灼灼芳華,紅唇微動,道:“嗬嗬,沒事,那你再幫我沏一壺吧。”
葒兒轉身欲去,蘇洛衣又補充道:“要跟昨晚一樣的茶。”
話音剛落,葒兒嬌小的身軀幾不可見地微微一顫,但還是去了。當那個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蘇洛衣仍舊笑著,笑得很天真,很無邪。隻是眸子裏卻多了幾分沉著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