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憬寒自知打擾了人家的好事,縮了縮脖子,臉上堆起諂笑:“嘿嘿,別生氣嘛,我就想偷聽一下。”說到這兒,他又小聲嘀咕了一句:“人家不是怕你沒經驗,不知道從哪裏下手嘛。”
他猛然想起錦王武功高深,內力深厚,又豈會聽不清。還未來得及抬頭,頓感一陣冷風直掃麵門而來。姚憬寒一個旋身才勉強躲過那一掌。抬頭,果見千夜傾泠冷著一張俊臉。邊說邊逃跑:“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年姚某就不打擾王爺了。”
當千夜傾泠走進來,見蘇洛衣正掩嘴輕笑,“喂,千夜傾泠,那個人怪逗的。好好玩哦。”
千夜傾泠挑挑眉,眼裏多了幾分不悅。那意思很明顯:今晚你是我的新娘,不準提其它男人。
對此,蘇洛衣視而不見,又笑道:“不過我很好奇他剛才說了什麼,居然可以把你氣成那個樣子。”
千夜傾泠麵色陡冷,蘇洛衣還未來得及反應便一把將她撲到了床上。隻是他的臉上卻多了幾分凝重。
蘇洛衣麵色一寒,好險!
隻見千夜傾泠兩指間夾著一枚極為精致的暗器,寒氣森森的暗器上閃爍著冰藍色的光澤。可是在暗器的尾部卻帶著一張小紙條。
麵色一凝,猶豫片刻,千夜傾泠將目光自窗口收了回來,小心地打開了那張紙條。待看到上麵一排如筆走遊龍般的小篆時,麵色又沉重了好幾分。
“千夜傾泠,怎麼啦?紙條上說了什麼?”看他的表情,蘇洛衣也隱隱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邊問著邊起身打算看看那張紙條上寫著什麼。
“沒什麼,隻是那些人鬧鬧。”千夜傾泠在蘇洛衣還未湊近時眼疾手快地收回了小紙條,又轉頭揉了揉她如墨緞般柔順的長發,“那些人要鬧洞房,被我打發了。心有不甘,又來鬧。”
燭光搖曳,風掀過簾,銀發飛揚,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度。千夜傾泠不等蘇洛衣說什麼便起身朝門口走去。
鬧洞房?蘇洛衣明顯不信,千夜傾泠眸子裏的異樣他看得分明,一種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
“傾泠?”蘇洛衣的手抓著被褥,眼裏滿是擔憂。
千夜傾泠轉過頭來笑笑,卻並未停下腳步:“小淺,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頓了頓,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囑咐道:“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一定不要出來。”
直到最後一根銀色的發絲消失在門口,蘇洛衣心裏總有些煩躁。但是千夜傾泠囑咐過她不要離開房間。蘇洛衣走到門口,前院仍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或許賓客們還未散去吧。
將眸光移向遠處,與熱鬧的錦王府前院不同,那裏是無邊的黑夜。仿若一個巨大的黑洞,似要吞噬世間的一切。蘇洛衣暗自搖了搖頭,還真是世事多變啊,昨天還是月滿盈天,亮如白晝。今夜卻又都陷入這樣無邊黑暗。
風,陡然大了許多。蘇洛衣關上千夜傾泠匆忙離開還未來得及帶上的房門。轉身來到床邊,蘇洛衣隨手拾起被扔在一邊的暗器。暗器的尾部成梅花形狀,很是好看。它的尖端銳利,閃著冰藍色的光澤,在燭光的映襯下愈顯詭異。
有毒!
蘇洛衣皺了皺眉,難道有人想殺他們?可是這錦王府雖然不能說是銅牆鐵壁,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混得進來的。那麼來人究竟是誰?又有著怎樣的目的?
種種疑團讓蘇洛衣有些頭腦發脹。突然,秀眉微蹙,淩空躍起,然後單手撐地,對著窗外大喝一聲:“誰——”
窗外人影瞬間移動,幾乎讓人以為是看花了眼。蘇洛衣心中大駭,來人並不止一個,且均是一頂一的高手。他們若真是想殺她,也隻是一秒的事。突然一種後怕漫上心尖,起身站穩了身影,遠處的木柱上插著一把同樣的暗器。梅花形的暗器尾部同樣係了一張紙條。
蘇洛衣再次向窗外看了看,見已恢複了一片寧靜,沒有猶豫,伸出白淨纖細的手指,取下紙條。上麵一排瀟灑而隱含氣勢的小篆映入眼簾。
王妃有假,欺君當誅,欲要活命,速往綰沁苑。
秀眉一動,不再是之前的輕蹙,而狠狠地擰了一下。這綰沁苑她曾經聽王府的下人們提過。綰沁苑是王府中禁地,沒有王爺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去。若是擅自進去,沒有人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因為凡是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是活著出來的。
綰沁苑是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很顯然是為了紀念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蘇洛衣最開始聽到也會以為那是會是一個極好的院子,可是後來偷偷潛到綰沁苑外麵看才知道那是一個極破敗的園子,多年未曾打掃,灰塵布滿了桌椅,蜘蛛網結了一大堆。裏麵的雜草甚至與人齊高,似是有十多年沒有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