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芍雖然相較於一般的丫頭成熟,但是她畢竟也隻是才十四五歲的年紀。所以對於有些東西也未曾在意,更沒有往那方麵想。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不過還真是餓了,你快去準備吧。吃完還想睡覺呢。”蘇洛衣臉色微紅,竟然也會有些不好意思。

青芍眯眼笑笑就奔出去了,當她回來時,看到那個一身大紅色披風的女子正對著窗台上開得正豔的波斯菊發呆,那清豔絕麗的容顏映著金黃色的菊花,竟是說不出的美豔芳華。

“夫人,已經吩咐好了,一會兒就送過來。”青芍梳著兩個辮子,甚是俏麗。

聞言,蘇洛衣轉過頭來,問道:“今天晚上吃什麼?”以前她對食物從來不挑的,隻是最近胃口卻開始挑起來了,想來是那些東西吃厭煩了。

“廚房準備了燉豬腳、清蒸肉……”

“行了,別說了。”青芍還未說完便被蘇洛衣一把截斷了。蘇洛衣皺了皺眉,問道:“怎麼又是這些東西,想想就油膩,換些清淡的來。”

外麵雲霞滿天,映著院子裏一盆盆金黃色的菊花愈加豔麗。桀王府的書房內,千夜墨芴一襲黑色錦衣,端坐在案桌前。他俊眉深鎖,打成一個小小的結。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張文案便開始批閱,隻是那張文案上麵卻是被墨水圈了點,點了圈。大大小小十多處,可是卻偏偏又沒有圈到重點。千夜墨芴劍眉一擰,他猛然煩躁地將文案啪地甩在桌上。

他從驛館一回來就是這種狀態了,一想到蘇洛衣為了千夜傾泠能夠做到那樣,不顧自己的身體也要逃出去,甚至不要命的還要與那些官兵打鬥。想到這兒他的心裏就有一團火在躥,可是偏偏又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所以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一直都不曾出去過。他努力地想要讓自己靜下心來,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所以他開始努力批文案,以為忙碌起來了他就會忘記她當時是怎麼奮不顧身的。以為忙碌起來他就不會那麼氣了。

所以他把王府裏所有的文案都拿出來了,甚至連一些沒用的都擺了上來。隻是當他在案桌前坐了一個時辰卻發現根本一張文案都沒有批出來時他才意識到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批閱。可是他卻仍舊氣著,這樣坐在屋裏,直到現在,他仍舊還沒有批出一張文案。

起身,走到空前,看著院子裏的菊花開得如火如荼,他甚至能夠聞到風裏帶來的香氣,那樣地醉人。隻是如果那風不是那麼寒冷,那麼就太好了。而他的眸光,明明是望著那些正豔麗開放的菊花。

可是為何他在那些菊花上麵看到的卻是那個女子清麗純透的容顏。還有那一雙幹淨澄澈的眸子,如受驚的小鹿。記得那晚,他一身大紅的喜服,那次他與她初次相見,她便是這般的眼神。而如今,她的眼中卻盡是冷然。

正在這時,罹焰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王爺。”

“什麼事?”千夜墨芴深邃的眸子裏又恢複了一貫的冰冷。

罹焰推門而入,恭敬地稟報道:“景夫人的丫鬟剛剛去了廚房,說是景夫人想吃梅子。”

千夜墨芴回來後雖然沒有再去見蘇洛衣,卻還是讓罹焰暗中留意一下她。凡是關係到她的事情,他終是有些不放心的。

“哦?”聞言,千夜墨芴淡淡地挑眉,隻是黑眸裏盡是冷然,甚至還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罹焰恭敬地垂首而立,等著千夜墨芴的命令。

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沉默良久,千夜墨芴終是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派暗衛到清影國去取些回來。”末了,千夜墨芴還加上一句,“要新鮮的。”

千夜墨芴話音剛落,剛才還一臉淡定冷酷的罹焰終是驚愕地抬起頭來,甚至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又或者還沒有從千夜墨芴的話中緩過勁兒來。

劍眉一擰,千夜墨芴斜睨了他一眼,冷聲問道:“怎麼?辦不到?”

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驚,罹焰快速低下頭去,答道:“是,屬下遵命,明日便出發去。”如今已是黃昏,再過一會兒天就要完全黑了。

“即刻動身!”千夜墨芴的話,幽深而寒冷,甚至不帶一絲感情。

這次罹焰很明智地沒有再次錯愕地抬起頭,因為他這次完全相信他沒有聽錯,從剛才的事情他已經看出了景夫人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那位景夫人雖然隻是一個妾,可是她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卻是連將來的王妃都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