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知千夜墨芴連想都不想,斷然拒絕道:“不行!”
如今看千夜墨芴語氣強勢,蘇洛衣也有些微惱,聲音也拔高了些:“千夜墨芴,你取公主我去做什麼?難道要我看著你娶別的女人嗎?”
雖然她不喜歡千夜墨芴,心裏也從來沒有把他當過她的夫君。但是在外人眼裏她已然是他的妾,是他的女人。如今他要娶了別的女人,那些人隻會用同情、嘲諷、可憐的目光看著她。雖然她可以不去聽那些難聽的話,但若隻要是一個人就不可能做到對那些話全然不在意。
這一刻,她的理智被衝垮了。難道看著她被那些人嘲笑,看著她卑微如塵土,他就真的如此高興嗎?隻是他越是要這樣輾碎她的驕傲,她就越是要高傲地抬起下巴!
隻是她的這句話聽在麵前這個男人的耳朵裏卻是另一番意思。他如大海般深邃的眼裏掀起一絲漣漪,一圈一圈地滌蕩開去,如春風拂過般繾綣旖旎。他如墨般的黑眸中華光閃爍,映著外麵的雪光,更加亮如星辰。
他的手微微一顫,薄唇輕動,問道:“你在意?在意我娶別的女子?”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是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些話語裏隱含的顫抖。他現在就是用這樣一副平靜的麵具來偽裝心底暗湧的波滔。他突然很害怕,害怕從她的嘴裏聽到任何令他失落的話語。同時,驕傲如他,霸氣如他,是不允許自己露出任何悲傷的。
外麵的飛雪未歇,那些雪花一片又一片的,翻卷而下。雪下得似是又大了些。蘇洛衣終於將眸光收了回來,淡淡地瞥了眼前的男子一眼。
他周身的氣質就外麵的雪一樣,是安靜而冰冷的。隻是他周身的那股氣宇光華卻是怎麼也藏不住。此刻他就如一把寶劍,將那些銳利的鋒芒都隱在寶劍之中。在你不知道的哪個時候,寶劍出鞘,割破咽喉。
好眸光很淡,千夜墨芴忽然心頭一凝,轉過身去,可是透過餘光仍然能夠清晰地看到她嘴角的那抹嘲諷弧度。
“千夜墨芴,你很希望我在乎,不是嗎?”不待他說話,蘇洛衣紅唇一勾,淡淡道:“如果我在乎了,就滿足了你作為男人的自尊。如果我在乎了,你就可以徹底地將我的驕傲輾碎,完成你這三個月來沒有完成的心願?”
最近千夜墨芴對她表現得太過於刻意,甚至刻意得有些不真實。似是自她那次大病一場醒來後他就變得不一樣了。隻是無論他如何變,他都是那個高高在上,一身霸氣的桀王。
或許他對她是有些興趣的,但是也僅僅是興趣,更或者說是源於男人的征服欲和自尊心。而他,根本就不懂愛。他的愛?想到這兒,蘇洛衣自嘲一笑,記得那次千夜墨芴擄走她的時候說要用那個少年要換她。
隻是或許他還不知道那個少年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吧。
“你——”千夜墨芴眸光一沉,剛才那平靜的氣質被打破了。此時他就如猛虎,氣勢凜然。而他看著蘇洛衣的眸光卻也是深邃幽深。
就在這時,門外竟然傳來一個太監的聲音:“王爺,快些,宴會都快要開始了。”
千夜墨芴淡淡一嗯了一聲,屋外就再沒有了聲音。蘇洛衣心下暗驚,剛開始來到這裏,見這偏僻陳舊,後來她也沒有看到任何宮人。包括後來給她包紮等都隻有千夜墨芴一個人。所以蘇洛衣一直以為這裏是沒有人,隻是沒想到竟突然傳出一個太監的聲音。
她的武功並不弱,而能夠在隱藏在這附近而不被她發現的,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下凝神靜聽,蘇洛衣知道,這裏似乎也隻有剛才那一人。
“快些換上吧,一會本王帶你去參加宮宴。”說完千夜墨芴不再看她便踏步走去了。
他挺拔的身影在雕花朱門上灑下一層模糊的剪影,她知道,他是守在門外的。
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來這次的宮宴她是非去不可了。幽幽地歎一口氣,蘇洛衣起身取了剛才千夜墨芴放在桌上的青色衣裙。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極精致的衣裙,淡淡的煙青色,也正是她的最愛。開始看千夜墨芴從裏屋取出來,她以為是別人穿過的。如今細細看來,並沒有人穿過的痕跡。隻是布料似乎已有些舊了,應當是很多年前就已經做好了吧。雖然如此,穿在她的身上倒是別有一種清逸出塵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