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千夜緋羽犀利的眸光,軒妗仿若未見,隻是淡淡地淺笑著:“久聞貴國以謙虛學習為美德,今日所見果然如此,軒妗受教了。”
聽言,千夜緋羽的麵色頓時才好看了些。蘇洛衣嘴角淺笑如常,眸底卻閃過一絲異色。這女子真是聰慧得緊,懂得審時度勢、察顏觀色。適時地給人抬階下。如此若是友,那麼最好。若是敵,怕是不好對付啊。
千夜墨芴和千夜傾泠雖然沒有過多的動作,眸光卻均是微變。
正當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軒妗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大殿內:“貴國女子謙虛謹慎,在座一定有很多高手吧,不知軒妗說得可對?”
剛才還站在大殿中央的軒妗已然踏著蓮步來到蘇洛衣他們麵前,而她的話就是對著蘇洛衣說的。
這下,大殿內所有的焦點無疑都一下子聚到了那個一身淡然,低頭飲茶的女子身上。也是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長年征戰邊關,一身霸氣鐵血的桀王身邊竟然坐著一位女子。那個女子容貌傾城傾國,兩彎秀眉似遠黛,眼波流轉之間慧光暗藏,微微的些許冷漠被藏匿在人們窺不見的眸底,清麗脫俗的氣質,在觥籌交錯間竟如一朵青蓮一般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隻是這個坐在桀王身邊的女子卻不是桀王妃!
前兩日傳出桀王妃突然病故的消息,大家都懷疑是桀王為了想娶木寒國公主而害死的。如今看著他的旁邊還有另外一位女時都開始懷疑原來自己心中所想。
蘇洛衣沒有想到這位軒妗公主會將矛頭對準自己。難道自己曾經跟她有仇?想想,她與軒妗也隻是剛才在皇宮裏遇刺的時候擦身而過。按理應當不會結下什麼怨才對啊。
軒妗對千夜傾泠有情,這是她看得出來的。隻是任是如此,軒妗並不知道她與千夜傾泠之間的事情,又怎麼會這般對她!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隻是對於這位公主的挑戰她卻有些犯難了,剛才那些利害關係她已經看得明白。既然已經知道,她自然是不會往火坑裏跳的。
她的問題卻是如此犀利!如若是說是,那麼軒妗無疑會讓她為她伴奏;可是若說不是,那麼無疑自貶淩天國,不戰自敗,丟了淩天國的臉嘛!
突然之間,好似整個國家的擔子都壓在了這樣一個纖瘦的女子身上。蘇洛衣的心中不免有些悵然。
雖然心中如是想著,蘇洛衣還是起身朝千夜緋羽行了一禮,淺笑著說道:“淩天國女子聰慧多才,這個自然不假。木寒國女子也是美貌善樂,這從公主身上就可見一斑。然兩國風俗各有一同,在某些方麵自然是不同日而語。淩天國女子多靈婉,擅刺繡、詩書。其琴也是多婉約的。不同於木寒國女子英姿翩然,瀟灑恣意。所以今日怕是不能如公主所願了。”
一翻話說完,眾大臣的心才放了下來。那些暗中的鋒芒,其中的利害他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甚至在想,不管這位女子回答是或者不是都難逃一死。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這位女子竟是如此地陪慧,簡短的幾分話便將話題繞了過去。一句風俗不同便化解了這場毫無硝煙的戰爭,眾人的心裏,無不對這位女子刮目相看!
千夜傾泠如霧般的眸子布上了一層光華,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溫雅的笑意。他一直都知道,她是這麼聰慧的。
千夜墨芴如墨般的眸依舊深邃,隻是他嘴角邪魅的笑間在擴大。同時他的臉上竟然也多了幾分得意的眼神,好似在說這樣聰慧的女子是他的女人!
千夜緋羽妖媚的鳳眸中眸光流轉,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慢慢湧動。其實他知道她是聰慧的,是那種暗藏的聰慧。記得有一段時間,他每晚都會去那裏與她下一步棋。她的棋藝很高超,總是布局精良,往往在不經意間將敵人殺得片甲不留。
隻是今晚麵對這麼多的大臣、以及一國公主,她卻仍然能夠如此坦然淡定地應對自如,著實令他有些震驚的。但是千夜緋羽畢竟是千夜緋羽,很快便恢複了一貫的媚笑。
身子往後靠了靠,他的姿勢略微有些慵懶,聲音也極是媚人:“我國女子民風多婉轉,倒是有不少鐵血男兒,隻是若是以男子伴奏,怕是過於激仰,破壞了今夜這麼美好的氣氛。”
千夜緋羽既然如此說了,軒妗若是再為難,怕是會落下口角,也失了一個公主的氣度。軒妗已經回到了大殿中央,對著千夜緋羽盈盈一拜,脆聲說道:“這倒是軒妗考慮不周了。此次木寒國與淩天國締結百年友誼,軒妗為和親而來,隻求貴國覓得一位如意郎君,兩人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