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城百姓惴惴不安的時候,兩位王爺卻並沒有任何的動作。眾人不知道的是他們都分別在秘密地尋找那位女子。
錦王府內,梅花點點,疏影橫斜,空中寒光劃過,如電閃雷鳴,聲勢滔天。千夜傾泠一身白衣飄逸如仙,他的身姿如行雲流水般,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雅的弧線。隻是那些看似柔的弧線卻帶著淩厲的殺氣,所到之處,梅枝斷折,花瓣飄落一地,白底紅花,豔麗妖嬈。
千夜傾泠飛身而上,突然一個旋身,頭朝下,長劍揮灑,雪子濺飛。長劍深深地刺入到雪地裏去,然後彭地一聲,雪堆破開,大塊大塊的雪被震飛在空氣中。
那些雪子,拍打之處,所有的梅樹應聲而倒。他從祁連山一回來便是現在這個樣子。有一股在千夜傾泠的胸口流躥,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恨過。
以前,他隻知道噬心的痛萬蟻噬心,痛苦不堪。隻是那些身體上的痛忍過去便好了。他一直善於隱忍,他對自己也很殘酷,他練就高深莫測的武功。可是他努力這麼多年的武功,到頭來卻發現仍然抵不過噬心的痛。
那日在祁連山他與千夜墨芴決鬥,以他的武功,那時千夜墨芴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與千夜墨芴之間確實需要一個了結。所以他接受了那場挑戰,他本以為他會快點兒解決了這件事情便帶著小淺離開。那時他明明已經將千夜墨芴打倒在了雪地上,他的劍明明已經刺進了千夜墨芴的胸口。然看在蘇洛衣腹中孩子的份兒上,他並沒有殺千夜墨芴。
可是那晚是十五之夜,就在他接過蘇洛衣下墜的身子剛剛落定時,他體內的噬心竟然發作了。更讓他可恨的是千夜墨芴竟然在那個時候偷襲他。他倒在雪上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千夜墨芴將她抱走。
眼裏湧上濃烈的恨意。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恨過。即使曾經千夜墨芴對他下噬心時,他對千夜墨芴的恨也沒有這般深過。回到祁城後,他派人去桀王府打探,卻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彭!”長劍一掃,院裏的剩下的所有梅樹倒入雪堆中,那些紛紛揚揚的梅花,紅豔而妖嬈,仿佛血染的一般,飄飄落入雪堆中。
小淺,若是你出了事,我將會毀了整個天下!
當千夜傾泠轉身的時候,清冷的眸光觸到長廓內那個絕色的女子時微微一凝,臉上依舊是溫潤的笑意,卻不達眼底。這便是他的偽裝,他作為錦王時的偽裝。他所有的柔情,隻對他心中的那個女子展現。而長廓中的那個絕色女子,顯然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女子。
千夜傾泠走到長廓內,對著軒妗清聲說道:“軒妗公主,你怎麼來了?”很淡的一句話,聽不出任何情緒,又或者他隻是隨口搭的一句,根本就不需要人回答。
軒妗並未因他眸底人清淡而有惱怒,隻是笑著接過身後侍女手中的湯盅說道:“軒妗看王爺回來後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親自熬了盅湯送來。”
“公主辛苦了。隻是公主金枝玉葉,這些事情還是讓下人們做吧。萬一傷了金體可就不好了。”千夜傾泠笑著說道,然卻並沒有去接那湯盅。
如此一來,軒妗頗有些尷尬,麵色微變,但是很快又恢複了一片盈盈的笑意。她將湯盅遞給身後的侍女,掩嘴輕笑道:“軒妗哪兒比得上王爺身份高貴。王爺能夠親自為桀王妃熬藥,軒妗就不能為王爺做些什麼嗎?”
她說的不是蘇姑娘,而是桀王妃!
空蒙的眸子瞬間一利,他沒有再看她,而是將眸光對上一片狼藉的小院,聲音不複之前的溫雅,冷澈而冰寒:“軒妗,有些事情你管太多了。有些東西不該動就不要動,若是敢打她的主意,即使是整個木寒國,本王也照樣不放在眼裏。”
他的話很狂,很絕。軒妗眸光微閃,裏麵有一種複雜的情緒在湧現。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不是她相信以錦王一股勢力可以同時對抗淩天國其它兩股勢力和整個木寒國。也不是源於他說這話時那與生俱來的霸氣。而是一種豔羨,她相信千夜傾泠為了蘇洛衣能夠做到如此!隻是何時有那麼一個男子能夠為她做到如此呢?如若真的能夠得到這樣一個人,怕是死她也心甘情願!
掩下心中的失落,軒妗笑著說道:“王爺切勿生氣,軒妗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最近閑著無聊,經常聽府裏的下人們講王爺從前跟蘇姑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