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千夜傾泠若是知道是他毀了自己深愛之人生存的希望,又將是何其的傷心!
自中午千夜緋羽走了後,蘇洛衣便一直坐在小院裏下著棋。既然千夜緋羽已經答應了她,她便不擔心他會反悔。心中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定了。隻是真的能夠找到紫蓮和雪山靈狐嗎?
“娘娘,用些熱茶吧。”汀染端著一碗熱茶走了進來。
蘇洛衣笑了笑便接過熱茶,就在這時另外一個宮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裏麵擺著一件緋色華服,金絲銀線,款式複雜而繁瑣,卻又不會讓人看了生厭,反而有一種大氣的凜然。
“娘娘,這是尚衣坊剛剛做好的衣裳,在兩日後的封妃大典上要穿的。特地采用清影國的貢獻的織錦繡的。”汀染說著歎了一口氣,她是千夜緋羽的心腹,所以他在離開愛憐宮之之前已經告訴了她,可是也隻告訴了她。
又一枚棋子落定,蘇洛衣頭也未抬地說道:“嗯,我知道,你先放進去吧。”
“娘娘,你還是看看吧!”汀染不死心地說道。
蘇洛衣無奈,隻得抬起頭隨意一瞥,根本沒有仔細看那件衣服便淡淡地說道:“好了,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見此,汀染也不好再說什麼,吩咐那個宮女將衣服收了下去。
閑著無聊,外麵又下著雪,出門也不太方便,所以蘇洛衣便隻是在愛憐宮內轉轉。院裏的梅花開得極盛,一簇簇的,很是豔麗,灼灼芳華,耀得人奪目。可是那豔麗的顏色卻像極了血,她的心底隱隱地升起一股不安。
轉身,正欲離去,卻在拐角處看到一個莫名熟悉的藍色身影。足尖一點,蘇洛衣快速追了過去,攔住那人。
習武者的警覺自然較之一般人要好,那人反射性地伸掌來擋,卻在看到蘇洛衣的一刹那閃過一絲驚愕。快速收手、後退、垂首行禮。
雖然隻是那麼一瞬間,蘇洛衣便已經看清了這人的麵貌。對於眼前之人,她自然是識得的,他便是千夜傾泠成婚前夕給她送來大裘和熏香的那個藍衣侍衛。
他出現在這裏,那麼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
蘇洛衣腦中突然一白,全身似是被電擊了般瞬間僵硬。那些溫暖的片段瞬間劃過腦海。蘇洛衣沒有說話,轉身便往回跑去。
“汀染,給我看看那件衣裳。”
汀染還未見過如此失態的蘇洛衣,有些疑惑地問道:“哪件衣裳?”
“就是剛才送來的那件。”
當汀染取了衣掌出來時,蘇洛衣一把抓過衣服,拿在手,一樣柔軟的觸感。她的眸光一直盯著,一直盯著,要看清衣服上的每一絲花紋,每一絲繡線。
這材質,果真與她當日穿的大裘一模一樣啊。原來那時暗中幫助她的人竟然是千夜緋羽,心中突然五味雜陳。不管他怎樣,他終究是幫過她的。
心中已經平靜了,蘇洛衣放下那件衣服,問道:“你說這是清影國進貢的織錦?也就是除了皇宮以外沒有其它任何人有?”
“是的。”汀染如實答道。
“那麼像地位較高的王爺有沒有可能有?比如桀王,或者錦王?”蘇洛衣不死心地問道。
汀染搖了搖頭:“不會,這布料皇上不曾賞賜給任何人。”
待汀染下去後,蘇洛衣便一個進了屋,坐在窗前的軟榻上看著外麵的飛雪。心中苦澀難當,而對於千夜緋羽,她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
那晚的強迫,那樣的屈辱,她又怎麼可能忘記。同時,她也無法忘記是千夜緋羽將她卷入這場紛爭的。隻是如今麵對千夜緋羽的深情,她卻不知道能夠說什麼。
雪,越下越淩亂,風,狂風怒號,吹得窗子呼呼直響。蘇洛衣心亂如麻,算了,一切都結束了。這次之後,她離開,她與千夜緋羽間的一切都將結束的。
起身,拉開房門,汀染站在門外,一臉的焦急,這下見蘇洛衣出來,終於公了一口氣。
蘇洛衣對她微微一笑,便提步向外麵走去。
看清她的方向,汀染快速攔在了她身前。這次汀染警惕地盯著她,不會再讓上一次的事情發生。
“我想去見見皇上。”蘇洛衣淡淡一笑,臉上平靜無波。
“娘娘,皇上一會兒就會來了,您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其實千夜緋羽已經吩咐過蘇洛衣可以自由出入這裏,隻是汀染仍舊有些不安心。
“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認出我來,這種事情我還是知曉輕重的。”說著蘇洛衣已經越過汀染使用輕功掠上了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