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現在的蠱蟲還未被喚醒,隻是隱隱已有些蘇醒的跡象。”月染風有些懷疑地看著她,“難道你不知道你是被誰下了這種蠱?”如此聰慧又美豔的女子有許多人愛慕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不知究竟是何人這般瘋狂。
蘇洛衣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失憶了,對於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失憶?”月染風低聲呢喃,“好好的怎麼會失憶呢”
“那身上的寒症可有其它解法?”蘇洛衣將眸光對上了牆上的仕女圖。
“除了以紫蓮、雪山靈狐的血為引,再沒有其它的辦法,而且再加上蠱蟲蘇醒,更加麻煩了。”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他知道她有權利知道這一些,而且他相信她是堅強的。
“嗬嗬,看來真的隻有這樣了。”蘇洛衣淡淡地笑了笑,將眸對上外麵刺眼冷寒的雪光,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好了,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宮了,今日之事,他日再謝。”
此話一出,蘇洛衣微微一愣,記得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寒冷的小亭內隻有她一個人。那時有一個男子吩咐他的侍衛給她送了緋紅的大裘,她也曾說他日有緣時再謝。隻是沒想再次相見時他們卻成了仇人。
她本以為他隻是精於算計,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無恥到想給她下夜歡。
強撐起身體,蘇洛衣正欲起來卻突然身子一軟幾乎快要跌坐在地。月染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他看著外麵的飛雪,沉聲說道:“現在外麵的雪太大,根本不能行走。而且你的寒氣也早已入骨髓,如若再強行運功在雪中行走的話,估計連接下來的三個月對你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這般嚴重?蘇洛衣皺了皺眉,便再次躺回了床上。身體毫無力氣,好似癱軟了一般,蘇洛衣隻覺得眼皮很沉,越來越重。她真的很想睡一覺。
察覺到她的異樣,月染風快速近身搖著她的身體說道:“醒醒,別睡,別睡。”看到蘇洛衣的眼睛勉強睜開了,他繼續說道:“別睡,你現在想睡是因為你的身體太虛弱了。你這一覺睡過去了很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一句永遠醒不過來了,讓蘇洛衣猛然驚醒,這種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以前做殺手時不管有多累她都不會讓自己睡過去,現在也是一樣。想著,蘇洛衣的牙齒狠狠地一個用力,嘴唇被咬破,鮮血汩汩而流。
那刺目的血,紅得妖冶,紅得豔麗,也紅得有些讓人心疼。
月染風想幫幫她,可是他也明白隻有痛才能讓一個人的意識清醒。她張了張染血的唇,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睡過去的。你還是先回去吧。”她與他也隻見過兩次,他救了她,她已經很感激了,她不想他再守在這裏。畢竟這裏是淩天國的皇宮。
“反正我也沒事做,今晚就在這裏陪你說說話吧。”月染風淡淡一笑,“問你一個很敏感的話題。”
“嗯,你問吧。”蘇洛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卻並沒有讓自己睡覺。
“你的孩子是誰的?又是誰打掉的?”他知道問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有多麼地殘忍。隻是如今要分清淩天國的局勢就必須知道他們幾人間的關係。
蘇洛衣沒想到他這般問,睜開眼睛的一刹那,是撕裂般的疼痛。“孩子,是我跟千夜傾泠的,至於打掉我孩子的那個人卻也是我曾經試著相信的人——千夜墨芴。”
“你恨他嗎?”燭光輕搖下,月染風的臉愈加俊美。
“恨?”蘇洛衣的聲音拖得有些長,“曾經恨過,當我剛剛掉了孩子時,我有種想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恨意。隻是如今經曆了這麼多,又能如何?我隻是不想再見到他,隻是希望能夠跟傾泠在一起。”
不再見他?或許這對千夜墨芴來說比殺了他還要痛苦。對於淩天國的桀王,他是有些了解的。像千夜墨芴那般執著的人,想要讓他放手無疑比登天還難。
“你有沒有想過事實或許並不如你想像的那般,也許他這麼做是有苦衷的。”
蘇洛衣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眸光投向窗外,看著那些漫天飛舞的雪花。極素雅的雪花,落地無聲,而那落盡的又是什麼?是人世間的愛恨情仇,還是人世間的貪嗔癡念?
寒風灌了進來,掀起女子如墨的發絲紛揚,頗有一種曆盡人世的滄桑。良久,女子才開口了:“不管他是否有苦衷,我與他之間的傷害已經形成了。那些過去的便過去吧,若是強行將那些過去巔了出來,相信帶給我們的也隻會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