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女子不可置信地低聲呢喃著,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她瘋狂地吼道:“就算她能活下來又怎麼樣,哈哈,以她現在的殘花敗柳之身,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到千夜傾泠的身邊了,她的一生也注定將活在痛苦之中。”
千夜緋羽眉頭一擰,正欲說什麼,忽然外麵傳來侍衛的聲音。千夜緋羽聲音冷沉地對著空氣喊道:“來人,把她給朕帶下去嚴加看守。”
就在這時,黑暗的夜中,禦書房外不遠處梅花輕顫,一個藍色的身影沒入無邊的黑夜中。
愛憐宮內,蘇洛衣眼看那些巡邏的守衛已經走開了,正欲離去,卻突然聽到沉穩的腳步聲漸漸傳來。這腳步太熟悉,她沒有想到千夜緋羽會在這個時候來。心下一驚,隻是脫下外套佯裝正在看書。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蘇洛衣隻是淡淡地抬頭瞥了一眼複又低頭看書。
仍舊是一身大紅錦衣的千夜緋羽走了進來,嘴角總是掛著妖媚的笑意,那雙鳳眸閃爍著深沉的光澤,魅惑而勾人。而他的身後,正跟著趙公公,趙公公地手裏端著一碗濃黑的藥汁。
蘇洛衣暗自皺了皺眉,千夜緋羽又在搞什麼花樣?難道上次給她下夜歡不成,這次又要給她喝什麼毒藥了!
“憐兒,還沒有睡啊?”看到她冷淡的眼神,千夜緋羽也不惱,走至她身邊坐了下來。
“嗬嗬,睡不著,隻是不知道皇上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說著蘇洛衣瞥了瞥趙公公手裏的那碗藥,話裏的嘲諷是那麼地明顯。
千夜緋羽的眸光也順著她的眼光移到了那碗黑糊糊的藥汁上,笑著說道:“這是禦醫們開的藥,說是可以治好你的寒症。”
蘇洛衣心中冷笑,還真把她當小孩子了嗎?她可是知道寒症隻有同時用紫蓮和雪山靈狐的雪為引,再加上五位高手才能驅除的。又豈是現在一碗藥可以解決的。
起身,蘇洛衣踏著輕緩的步子走了過去,伸指撫上藥碗上極秀雅的青瓷花紋。她回過身來,紅唇輕啟:“這碗藥確實應當是良藥,隻是不知比之當日的夜歡茶又如何?”
看著她眼裏濃烈的嘲諷,他忽然心中一痛,張了張唇,想說什麼,卻終還是將那些話咽了下去。
旁邊的趙公公勸道:“姑娘,你還喝了吧。皇上不會害你的,這碗藥確實是治寒症的藥。”
剛才那些話也是蘇洛衣故意說來刺激千夜緋羽的,畢竟今晚的事情非同小可,一定不能讓他破壞了。想到這兒,蘇洛衣忽然笑了,清聲說道:“好,我喝,隻是希望我喝了這藥之後皇上能馬上離開這兒,我要休息了。”
“好!”千夜緋羽鳳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卻在蘇洛衣將要把那碗藥送至唇邊時出聲截口道:“等等。”
“皇上還有何事?”蘇洛衣挑了挑眉。
千夜緋羽沒有說話,而是起身接過她手裏的那碗藥,放至唇邊,喝了一口,然後才將那碗藥送到蘇洛衣的手裏,示意她可以喝下去了。
在接過碗的一刹那,蘇洛衣看到千夜緋羽蒼白的指尖,白得有些嚇人。而他右手那日被青花瓷碎片劃破的傷口不知何時又裂開了,鮮血直冒。他卻毫不在意,突然自心底升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其實剛才千夜緋羽若是不試那一下,她怕是真的會將那些藥卡在喉間,等他一離開便逼出來。如今見他已經喝過了,那必定不會是致死的毒藥。所以蘇洛衣也仰頭一飲而盡。
看到她完全喝下那碗藥,千夜緋羽的才鬆了一口氣。黯淡的鳳眸中華光遽盛,燃燒起點點星華。
蘇洛衣剛剛將青瓷碗放回,便看到他鳳眸中還未來得及斂去的情緒以及那濃溢的深情。這也是許久以後,蘇洛衣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清他的臉。
蒼白得有些可怕,眸底也有些異樣的神色,甚至連嘴角那抹妖豔的媚笑也顯得有些虛弱無力。
怎麼可能?記得他剛開始擄她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究竟是在何時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將眸光對上外麵無邊的黑夜,蘇洛衣斂去那些多餘的思緒。淡淡地出口道:“皇上,藥我已經喝過了,你還是回去吧。”
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直直的望著她,鳳眸裏滿是濃濃的深情,似要完全將人溺住一般。同時,他的眸底也布滿哀傷。他的眼神是那樣地複雜,複雜到讓人永遠也看不穿。直到蘇洛衣再次皺了皺眉,他才似驚醒了一般出聲道““嗯,你先好好休息,醒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