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秋霜處理完傷口,肅王殿下仿佛舒服得很,居然在書房榻上一直睡到日落黃昏,秋霜主仆三個屋裏屋外站了大半天的崗,提心吊膽地,就怕有什麼人突然進來,秋霜到書房門外聽了幾回,除了輕微的鼾聲,那家夥居然死睡不醒,連句夢話都沒有。
看看天漸漸黑下來,覺得不會有什麼人突然來了,兩個丫頭去弄晚飯去了,臨去時小心地問小姐,要不要留肅王殿下在此吃晚飯,秋霜搖搖頭,不置可否。
秋霜小心地來到書房門外,仔細聽聽,一點聲響都沒有,難道還沒醒嗎?這是要睡到什麼時候。
秋霜躡手躡腳地進去,卻發現榻上根本沒人,嗯,人哪去了,那麼大個大活人,出來進去自己竟沒發現,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秋霜正納悶,身後一股大力襲來,秋霜不由自主後退,卻退到一個溫暖的懷裏,一絲若有若無的雪鬆氣息……
鄭宸站在她身後來,笑咪咪地看著他,秋霜略帶嗔怪地問他:“醒啦,還以為你睡到明兒天亮呢。”
鄭宸忽略掉她不悅的語氣,接話道:“我是想睡到明兒天亮,可明兒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回王府啊。”
秋霜挑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鄭宸看著她,伸手點點她細挺的鼻頭:“想想,明兒是什麼日子?”
秋霜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說他:“不要賣關子啦,你說就是。”
鄭宸笑道:“你個忘性大的丫頭,明兒是下聘禮的日子啊,我得回去準備啊。”
秋霜狡黠地笑:“那你還在這兒睡一天?”
鄭宸實話實說:“這不是太緊張嗎?而且,傷口被你這麼收拾一下,就不那麼脹痛了,好長時間沒這麼輕快了,一躺下就睡著了。”
這倒是實話,想來他身上這兩條傷口的樣子,長期發炎疼痛,恐怕每晚睡覺都要受罪。
秋霜叮囑他:“嗯,這七八天,不要沐浴,隻讓他們給你擦身即可,等傷口結痂,不發炎了,才能沐浴,記著啊。”
鄭宸卻腆了臉,期期艾艾地問:“能不能——下次你還給我擦啊?”
秋霜叱他:“你還沒完啦,你王府裏不有的是下人侍衛,還要我侍候啊,醫生隻管治療,不管侍候。”
鄭宸對著她耳垂,低低說道:“本王這次受傷,你是第三個知道的人,本王不想讓第四個人知道。”
秋霜抬頭凝眉,看著他:就是說,除了肇事者,和受害者,她是唯一一個知情者,這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
鄭宸的要求其實正解釋了傷口遲遲不愈的原因,因為他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這次傷害,而一個人後背受傷和別處不同,恰恰是沒法自行處理的,以至於傷口因沒有及時處理而至今沒有完全恢複。
秋霜看看他,他正等殷切地等著她的答複,而她,好象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第二天,正是月初吉日,肅王府下聘的人就到了鎮國侯府,因為肅王鄭宸這時父母皆早已去世,所以除了秦國舅這個自薦的大媒外,鄭宸還請了皇室宗族中一位長輩當今皇上的堂兄景王鄭子恩,這兩位在京城中一個代表皇上,一個代表皇後,極有威望,都是跺跺腳京城地麵抖三抖的人物,加上肅王鄭宸,這三位王爵人物同時到了鎮國侯府,傅榮隻覺得莫名的壓力山大。雖然非常想攀龍附鳳,真攀上了,那個感覺好象並不是想象中的好受。秦國舅的兒子定了要納自己的女兒為側妃,這好歹算是親家,景王鄭子恩就不那麼容易靠近了,這些戰功起家的皇子王爺們,對他這樣的文官,向來是用鼻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