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宸被她氣得坐起來,看她一臉氣惱地樣子,抓了她手將她放倒,冷聲問道:“說,以後還說不說把本王送人了?”
秋霜被他縛住,動彈不得,眨著一雙淚眼,苦笑道:“你以為我不送,人家就不想著你嗎?那個紫雲姑娘就不說了,你哪兒還來個表妹,還住下不走了。”
“表妹?”鄭宸一時沒反應過來,末了想起來,“你是說錦兒,她不過是來參加我們大婚典禮,在京裏住幾天而已,你就這麼吃醋?”
“吃醋?”秋霜別過臉,不肯承認,“我又沒見過她,連她胖瘦美醜都不知,吃得哪門子醋?”
“這就對了嘛。”肅王殿下聞言心情好起來,“傅大小姐一向是溫柔可人,寬容大度,哪會跟一個沒見過麵的人的醋。”
“嗯……”,秋霜被他甜言一哄,一時倒不好意思起來,可是肅王殿下可不肯就這樣放過她,再次將她箍在懷中,狠狠地道:“以後不許再說把本王送人的話,不然……”
在整個京城,肅王府雖算不上是最大的,但也占地幾十畝,規模並不小,隻是近十年來,整個肅王府隻鄭宸鄭昊父子兩個主子,除了照顧鄭昊的兩個婆子和幾個洗滌灑掃的粗使丫環,連一個女眷也沒有,是以秋霜帶著一眾陪嫁丫環婆子嫁到王府,立刻就成了整個王府的一道風景了。
隻是這道風景肅王府上下眾人喜歡,來京城參加婚禮的表小姐鳳錦姑娘卻心思複雜地很。
“小姐,”綴錦閣裏,嬌麗的美人坐在窗前,神情似是有些憂鬱,一個綠衣丫環從麵端著一個托盤進來,見小姐還在那裏枯坐,“您從早上就坐在那裏,仔細腰酸,喝口茶吧?”
“梅香,你早上真的見到表哥了嗎?”美人從窗前站起來,揉揉有些發酸的腰肢,“他怎麼到現在還不來見我?”
梅香臉上笑容頓時有些僵,“奴婢確實見到了王爺,也跟他說了小姐想見他,可不知……不知為什麼王爺沒有來。”
梅香說著話卻不敢抬頭,她知道小姐心裏的意思,隻是她也不敢告訴小姐,早上王爺在主院裏陪著王妃散步,對她這個小丫環視而不見,也不知自己說的話王爺聽見了沒有。
鳳錦坐在軟榻上,如玉的麵容上一抹苦笑,她今年二八年華,容顏其實長得挺美,一雙秋水眸,兩彎柳葉眉,一舉一動風流婉轉,嬌柔無比,令人無端生出一股憐惜。
她是鄭宸的表妹,鄭宸母親娘家的侄女,這次來參加婚禮,是抱著別一番心意的。
鄭宸母親鳳王妃早逝,唯一的兄長在滁州一帶做一個知府官,鳳知府的夫人在王妃小姑子去世後,很想把自家親妹子嫁到肅王府做繼室,可惜被鄭宸父親老肅王拒絕,兩家因此有了嫌隙,多少年不來往。
隨著女兒鳳錦長大,鳳知府夫婦忽然意識到,京裏肅王府有必要恢複來往,要是讓女兒住到王府去,與外甥慢慢陪養感情,將來嫁給外甥做王妃那是最好不過。即便不能嫁給鄭宸,以王府表小姐的身份尋一門好親事也必是容易的,隻是他這樣想,鄭宸卻不肯配合,一直以未婚不方便為借口,不肯接他表妹來住,鳳知府等來等去等來了外甥的大婚請貼,因見外甥夫婦是皇上欽賜婚約,倒也不敢生出非議,隻是再看女兒那美麗的容顏,不免生出嗟歎,隻好退而求其次,要是女兒能做王府側妃也不錯吧,畢竟是嫁到皇家,隻要以後有了子嗣,憑著自己親舅舅的臉麵,還怕女兒不得寵。
抱著這個心思,鳳知府在婚禮前幾天就把女兒送到王府,隻是鄭宸除了讓齊總管給她安排好住處外,連去看她一眼都不曾。
鳳錦並不是個笨人,其實也知道鄭宸對她鳳家人的冷漠,隻是女兒家多情,總是存著一種僥幸,以為憑自己的容貌才情,表哥不會總不理自己。
“可能表哥太忙吧,”見丫環遲疑,鳳錦為自己解圍,“終究他是兄長,長者為大,還是我去見表哥吧,順便——也認識一下,嗯,這位新表嫂。”
說到新表嫂,鳳錦原本憂鬱的臉蛋又露出一抹笑容:一個得了癆病快死的人,再怎樣美,能比得過鮮活美麗的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