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正呆呆地看著,忽然從前麵匆匆跑來一匹馬,騎在馬上的是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看見此一行人,遠遠地從馬上下來,衝著黑甲人行禮:“啟稟主人,華亭別院突然失火,大太子生死未卜。”
隻聽黑甲人一聲輕吼:“你們忙活一晚上,居然隻告訴本帥,他生死未卜。”
隻見那個侍衛一臉驚恐的樣子,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利落:“大帥,華亭別院的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人蓄意為之。”
“怎麼說?”黑甲人哼道。
侍衛頭也不敢抬,“屬下本來已經摸到大太子所住院內,正要動手,突然裏麵傳出大太子病重的消息,別院下人很快傳來大夫為大太子診病,屬下等隻好暫停行動,可是不一會兒,就見別院四處著火,趁著別院眾人去救火,屬下摸到大太子身邊,可是大太子此時的情形,不能隨便移動,不然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屬下隻好……”
“所以你們停下了?”聽了侍衛的解釋,黑甲人顯然已不象剛才那樣發怒,聲音也平穩了許多,這時他身邊的女子說話了:“峰公子,我們這次東行的消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啊。”
申屠峰臉看向她,深邃的眸子波光不興,“白小姐的意思,是本帥故意泄露消息,讓對方早有防備的?”
黑暗中,白茹一臉微笑,“峰公子,何必這樣敏感呢,茹兒並沒有怪你啊。”
申屠峰哼了一聲,對跪在地下的侍衛命令道:“回去摸清楚事情始末,不要再拿生死未卜的話來見本帥。”
“是。”侍衛忙低了一下頭,小心地後退,騎上馬一扯韁繩,馬兒“得得”地遠去了。
“峰公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白茹抬起頭,看著申屠峰,“繼續前行嗎?”
申屠峰濃眉緊皺,思考了一會兒,“到前麵樹林裏改裝,我們去同福客棧吧。”
幾個人聽令,立刻調轉馬頭,朝斜對麵的樹林裏跑去,連同那輛馬車,也跟著轉向,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樹林裏。
黑篷馬車上的車夫立刻下車,慢慢推著馬小心地朝樹林外走去,人和馬腳步都極輕,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這時遠遠的官道上,又隱隱傳來一聲輕呼,車夫立刻將手放在唇前,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呼應了三聲,幾個黑衣人閃將出來,其中一個懷中還抱著一個人,車夫一見,心中大安,忙將車簾打開,懷中抱人的正是肅王鄭宸,將秋霜放在車上,朝身後幾人打個手勢,一個人跟在他馬車旁,另外幾人又消失在黑夜裏。
車夫趕起馬車,馬車跑得飛快,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他們消失的一瞬間,樹林另一方向,剛才一行人換好裝束又出來,仿佛聽到了剛才的車響,四下裏看看,卻什麼也看不見,這時一個侍衛上前,用手裏的燈籠照了照,地上的車轍也並不真切。
申屠峰與其手下都換成行商打扮,白茹一身富家小姐裝束,嫋嫋婷婷地跟在申屠峰身後,侍衛牽過馬來,申屠峰接過韁繩飛身上馬,白茹停了一回,上了身後的馬車。
一行人調轉馬頭,到天亮時,到了京城離城門最近的一處“同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