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秋霜對侯府是如何想法,事實是她的祖母重病昏迷,她做為嫡親孫女還真的不能不理,隻是在秋霜看來,那玲瓏的話裏還有很大的水分。
以秋霜對傅老太太的了解,也許老太太會在乎傅璉這個唯一的孫子,但孫氏這個兒媳婦麼,似乎並沒有重要到讓老太太以命相護,況且先前在孫氏甩手拿捏她的時候,似乎她和陳氏合作的還挺愉快,是什麼原因讓老太太這麼快改變方向,轉而支持孫氏而拚命阻擋陳氏上位呢?
如果真如玲瓏所說是為了傅璉的話,那傅璉又為何在自己母親去世祖母病重之時消失不見了呢,他做為孫氏唯一的兒子在母親去世時不得在身邊守孝嗎?
而且陳氏即便上位,在自己沒有兒子的前提下不得拉攏巴結傅璉麼?怎麼會如玲瓏所說陳氏容不得他在跟前呢?當然,如果陳氏在此期間有孕並且保證能生兒子的情況下,也許傅璉的日子不會好過,但以陳氏目前的情形,傅璉對她的上位好象也沒什麼影響。
玲瓏口口聲聲讓自己為老太太做主,好象她要不去侯府表個態就對不起老太太似的,而且一再暗示老太太是因為受了陳氏的氣才變成這樣,老太太這是要自己去找陳氏興師問罪麼?
想到這裏,秋霜冷笑,普天之下,也就傅老太太能想出這個餿主意,讓她這個出了嫁的侄女去管叔叔的房中事,老太太這是生怕她的日子過得太閑麼?
深夜,秋霜倚在床榻上,望著窗外的月影,手裏拿本書卻一點沒有看進去,成婚以來發生的各種事情如走馬燈似的在眼前變幻,心中思念著遠方的那個人,久久不肯安睡。
“王妃,夜深了。”綠柳從一邊榻上起身,將書從她手中拿下,又送過一杯清水,“自從王爺出征後,您每天都睡這麼晚,熬壞了身子可不合適。”
秋霜笑道:“不是有你嗎,本妃怎麼會熬壞身子。”
綠柳想起傍晚的事,一麵給她把帳幕掩上,一麵隨口問道,“王妃,明兒咱們要去侯府嗎?”
秋霜躺下身子,黑暗中歎了一口氣:“你說呢?祖母都昏迷三天了,本妃這個做孫女的,能不回去看望她嗎?”
綠柳:“要讓奴婢說,王妃即便去,也不要急著明兒便去,先打聽清楚再說。”
秋霜聞言愣了一下,“你是說……”
綠柳皺著眉頭,對著簾幕裏的主人說道:“老太太一向最會利用大小姐,誰知她這會兒是真病假病,總要弄清楚了以後再說,就算她不想讓陳姨娘做侯府正妻,她應該是找侯爺她兒子說道去,您這出了嫁的侄女,有什麼立場管人家叔叔的房中事,這不是讓人笑話麼?”
秋霜沒料到,綠柳一個做婢女的,居然把這件事情看得這麼通透,那麼玲瓏做為老太太身邊得力大丫頭這麼多年,會不明白這事理嗎?可見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對的,侯府這灣渾水自己還是少趟為好。
秋霜不禁一笑,“可是老太太畢竟是本妃祖母,也不能不回去看望她啊,難道讓人笑話,本妃連起碼的孝道都沒有了麼?”
綠柳卻不以為然,對秋霜說道:“孝道是孝道,情理是情理,您就算要回去探望,也先打聽清楚了三小姐回不回去,老太太又不是您一個人的祖母,如果真的是陳姨娘讓您回去的話,她不會不告訴三小姐,難道她的女兒就不需要講孝道了,可要是象玲瓏說的,讓您回去為老太太做主,恐怕老太太就不會讓三小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