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蓮聖娓娓道來,說著隻屬於他和烽火的故事。仿佛陷入了回憶的漩渦之中,他的神情竟難得的安逸。
而最讓我心跳砰砰作響的,是他說,真正察覺到自己對烽火那異樣感情的開端。
我便豎耳聽了起來。
早在他倆都還是觀裏學藝不精的小道時,時常聽聞山上有許多鬼魅精怪。烽火那時已初初有些鋒芒,雖不過甚,但保護自己還是綽綽有餘的。
某一天,那時還隻是叫做秋然的蓮聖,說要下山看看世間變化,烽火攔下他,說觀裏又規矩,沒有得到允許,不可以私自下山。
也許是在山上呆了十餘年,山外的風景還是格外吸引著秋然,他麵上雖應下,但是那個浮躁的心還是慫恿著他,計劃私自下山。
到了夜色降臨,同房的烽火已經早早歇下。秋然躡手躡腳的貓著腰出了房,打算往山下去。
他架著個昏昏暗暗的小燈籠,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心情,出了觀門後,更是樂不可支。
一路上興高采烈的悠哉悠哉,那些個什麼鬼魅精怪的事情早就拋到腦後。等到他走了好幾刻鍾後,繞了一道又一道的彎子,卻猛然驚醒,自己最終還是回到原地!
秋然隻以為是個普通的鬼打牆,他咬破中指,口中喃喃念起咒,睜眼將血灑向前路。
對付這點,他還是很有把握的。舔了舔中指的小破口,提起燈籠,繼續往下走去。可是這時,一道白晃晃的影子忽地懸在他上空。
他驚了驚,停下腳步,猶疑的抬頭,卻什麼也沒看見。這時,左邊仿佛又有一道白影晃過。他又迅速的轉過頭去,可是依舊什麼也沒有!
正在準備安慰自己沒事的時候,一扭頭,一張蒼白的臉就貼在自己眼前!眉毛下的兩個黑孔,正往外冒著黑色的血。
舌頭拉得有二尺那麼長!
是吊死鬼!
他啊的一聲!猛退三步!想起中指還破著口,他幹脆再咬破一些,手指一揮,鮮血撒在那吊死鬼身上!
可是那一看就是成了氣候的東西,他那一兩滴血根本起不了什麼波浪。
反而好像惹怒了那吊死鬼。它伸出長著長長指甲的雙手,一條舌頭掉在身前晃來晃去。他摸出包袱裏事先準備的符紙,在吊死鬼衝過來前一把貼在它身上。
可是奈何他學藝不精,畫的符也是歪歪扭扭,絲毫不起作用,貼在吊死鬼身上,一個小火花都沒起,就自燃了起來,而後成了灰燼。
那吊死鬼詭異的勾了勾嘴。更快速的向他撲來。他扭頭就跑,可是再怎麼跑,也跑不過那個東西啊。
正巧這時,沒留意腳下的盤根樹枝,啪嗒絆了一腿,摔了個狗吃始。
眼看吊死鬼就要撲上,忽然一道金黃的符紙咻的飛了過來,將眼前的吊死鬼彈出了一米外。
秋然稍稍回神,定睛一看,正是那原本應該睡在房裏的烽火,隻著白色中衣,打著哈欠,擋在了他身前。
烽火凜然指著吊死鬼,意氣風發的操著半成熟的聲音,吼道:“孽障東西!活著不積德,死了還敢出來為非作歹,看我不把你打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