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地輕哼一聲,冷然道:“我能說不好麼?”
楚炎笑看著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頭,溫柔如水地說:“好像不能。”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複,連衝他翻白眼的勁兒都提不起來,往被窩裏一縮,反手扯起被子蒙著頭,轉過身子,全當自己已經睡著了,這一切不過是做了個春秋大夢。
頭上的被子被人輕輕拉扯了幾下,隨即,衣衫剝落的窸窣聲響過,外側的被子被整個兒拉開,半邊床一沉,我身邊就多了一具溫熱堅實的身體。
我大吃一驚,霍的回身,不料楚炎離我太近,我這一回身,剛好撞進他懷裏,額頭直直地撞上他的下巴,算不上多疼,但那滋味卻也絕不好受。
“喂!你做什麼?!”我憤怒地推他,但因為距離太近,雙手勉強能摁住他的胸膛,卻使不上力,無法往外推。
楚炎一把捉住我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笑道:“自然是睡覺了,你我是進了洞房的新婚夫妻,若是不同睡一張床,傳出去了,外人會說少主一過門就失寵的。”
“誰跟你是新婚夫妻啊?跟你拜堂的人是瓊姿,又不是我!”我脫口衝道,話音剛落,我才發現自己又大大地蠢了一把,這不就是承認我跟他入了洞房了麼!
啊呸!什麼拜堂不拜堂的,這事根本就是一出鬧劇,他是南楚太子,我是東黎王爺,我跟他拜哪門子的堂?
楚炎見我一臉懊惱,失聲笑道:“少主既然也承認與我入了洞房,自然就是我的妻子了,夫妻同床,自是理所當然。”
“誰跟你是夫妻?臭不要臉的!”我衝著他的臉狠狠地“呸”一聲,往床裏側一滾,離他遠遠的。
楚炎一把將我拽了回去,擁在懷裏,溫聲道:“時候已經不早了,該睡了。原本今日就該給父皇母後請安,但你昏著,也就耽擱了,明日可不能再晚了。”
我無聲地撇撇嘴,父他個大頭鬼皇!就那個腦滿腸肥的糟老頭子,還想當我公爹?別鬧好嗎?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想知道南楚會怎麼收拾這場鬧劇,我的身份在這兒擺著,南楚帝就算再怎麼愧對楚炎,也不能拿這種大事開玩笑啊!
我狐疑地轉臉看了楚炎一眼,隻見楚炎正睜著眼睛盯著我的後腦勺,我一回頭,就與他對了眼。
“看什麼看?放手!別壓著我!”我一邊扒拉楚炎的手臂,一邊嫌棄地衝他翻白眼。
楚炎笑笑,將手臂收得越發緊了,毫不在意地說:“很久沒見到少主了,想好好看看。”
我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他手背上,怒道:“別給本王一口一個少主的,東黎襄王當不起南楚太子一聲‘少主’。”
楚炎仍舊是柔柔地笑,輕輕拍拍我的手,溫聲道:“不論是莫輕寒,還是楚炎,都是隻奉眼前之人為尊的。我是南楚的太子沒錯,但那不影響我永遠做你的輕寒。”
“扯淡!我的輕寒才不會騙我!”我狠狠一齜牙,該死的,又提輕寒!他越是提輕寒,我越是無法釋懷,我能接受南楚太子臥底設計,但我接受不了輕寒背叛我。
楚炎將我的身子翻過來,整個人都對著他,湊近了想要親我一下,我立刻躲開了,一臉嫌棄地瞪著他。
楚炎手臂一僵,輕歎一聲,道:“少主睡吧,明日一早要進宮呢。”
對著這廝的臉,我要怎麼睡得著?我氣哼哼地喃喃低罵,該死的,不要臉!臭不要臉的!
楚炎突然低頭,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唇,我愕然睜大眼睛,卻見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他隻是貼著我的唇,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許久,楚炎才撤離,他剛一放開我,我就一個大大的耳光甩了過去。楚炎仍舊沒睜開眼睛,隻是輕輕巧巧地一揮手,就精準無誤地捉住了我的手,笑意淺淡,語聲柔和:“少主,打兩下差不多得了,昨天你抽我兩巴掌,太醫好一番打量呢。我估摸著,明天皇城內外就要傳遍太子妃強悍無比,洞房激烈,太子殿下不堪蹂、躪,滿臉通紅的傳言了。”
啊呸!誰跟他洞房激烈啊!不過話說回來,我中春、藥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
“喂,楚炎,真不是你給我下藥的?”我半信半疑,如果真是這貨給我下的春、藥,那我早就被吃幹抹淨了,可若不是他幹的,又會是誰?
楚炎這才睜開眼睛,深深地看著我,嚴肅又認真地說:“少主就如此不相信輕寒的人品麼?”
哎喲我去!連所謂輕寒都是假的,還人品!這貨有人品麼?
我不屑地翻個白眼,懶懶地轉過身子,道:“隨你說什麼,反正這是你的地盤,我如今就是個落水狗,捏圓揉扁還不是由著你?”
楚炎沉默片刻,才略帶哀傷地說:“我沒有對你下過藥,至於為什麼你會中了那等下作的邪藥,我也不清楚,但我已經吩咐下去查了,不論是誰做的,我都會要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