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起來了也得躺下去……
我頓時來了精神,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抓起散落一旁的衣裳就穿,屁滾尿流地爬下床,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我的娘哎!再不逃快點,這條小命豈不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喲,王爺醒啦?”狗蛋捂著嘴笑看著我,道,“皇上有旨,王爺昨夜辛勞,今日就不必去禦書房侍候筆墨了,隻管在寢殿裏歇息就是。”
我歇他個大頭鬼啊!
我恨恨地瞪狗蛋一眼,飛起一腳踹過去,罵道:“狗奴才!居然騙了本王這麼久!虧得本王還為你打架拚命,為著那六個流氓,還差一點死在梅花穀!”
他娘的!狗蛋分明是個會武的,瞧他強行攔阻我的手段,武功也不低,居然眼睜睜看著我為了他去拚命,當時就差一點死在那六個流氓手裏,過後又差一點被夜雪整死!一想起來這個,我就恨得牙癢癢。
不行,這仇必須報!
“奴才也是皇命在身,不得不如此。王爺您還是請回房吧,奴才實在不想再次冒犯王爺。”狗蛋一臉謙卑,但我瞧著,怎麼就覺得那廝滿滿的都是有恃無恐呢!
我狠狠瞪他一眼,照著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怒道:“狗奴才,你是覺得有皇上撐腰,本王就奈何不了你麼?還不讓開!”
狗蛋執意攔著,我肯定是走不了的,但隻要他夠機靈,就絕不會難為我。
“求王爺體諒,奴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的。”狗蛋不為所動,橫伸一臂攔著我。
我冷冷道:“你可想好了,惹了皇上不開心,還有本王能為你求情,可若是惹了本王不快,你以為,皇上會為了護你,而令本王心裏不爽快?”
狗蛋一怔,垂著眼簾想了想,道:“那……理論上來說,奴才確實不應該忤逆了王爺的意思。可是……奴才已經得罪了王爺,如今再得罪了皇上,怕是兩頭都沒了庇護。”
該死的!
很好!這狗奴才,也是該收拾收拾了!
我憤憤地回到寢殿,二話不說就將能砸的東西全砸了。征鴻很快就送了一碗燕窩羹進來,我喝了,越發來了勁兒,把我所能破壞的東西全來了個一掃光。
征鴻咧著嘴看著,等我砸完了,她想上前來收拾,我攔下了,就是要讓黎錚看看,本王也是有脾氣的!
黎錚一進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滿地狼藉,瓷器碎片、字畫古玩、珠簾帳幔……就連那架他親手所畫的山水畫屏都被我踹倒了。
“怎麼了這是?”黎錚微微擰眉,走到桌邊坐下,“好端端的,怎麼發這樣大的脾氣?”
我冷著臉,橫出左手手腕,將袖子往上一捋,雖然已經過了半年多,但手腕上那兩個我自己咬出來的傷口因為反複發炎潰爛,一直到現在還留著紫紅的瘢痕。
“這是怎麼回事?”黎錚拉過我的手腕,輕輕摸了摸,“朕從前問過你好幾次,你每一次都隻是幾句話就搪塞過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冷笑道:“皇上可記得我曾經失蹤了好幾天麼?是溫大人將我找回來的。”
黎錚道:“朕記得,那次你讓強人擄了去,可謂是九死一生。”
“說起來,還要多謝皇上呢!若不是皇上安排了狗蛋這個好奴才貼身服侍,華子這輩子也不會淪落到靠喝自己的血來果腹。”我嗤笑一聲,“那日酒樓中,六個壯漢調戲狗蛋,我孤身一人,持刀相護,那才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呢!”
黎錚聞言,擰了擰眉,轉臉道:“怎麼回事?”
狗蛋連忙從門口跑了進來,跪在黎錚麵前,道:“奴才有罪,沒能照顧好王爺,請皇上責罰!”
黎錚看看狗蛋,淡淡道:“護主不力,那就發落到慎刑司去吧。”
狗蛋居然連求饒都沒求一聲,就那麼悶不吭聲地被侍衛帶走了。
我心裏有些氣悶,原想著大鬧一場,以抒發被黎錚算計的鬱悶,可此事就這麼不痛不癢地過去了,我這一拳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狗蛋這個小太監,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出現在黎錚身邊了,也沒見受什麼重用,又突然之間就被派去跟了我,回來之後,他一直服侍著黎錚,小山子一死,他就順理成章地頂了上來,不知不覺中,就成了黎錚的跟前得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