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理難容?哈哈哈哈!”杜若一陣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嘶聲道,“難道我就該眼睜睜地看著你與良妃勾結嗎?看著她生下皇子,看著你爬上龍床?沒錯,我是惡毒,可是韶華,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我冷冷地瞪著杜若,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麼我聽著,這貨是想趁著還能說得了話的時候,將這世間所有惡毒的話都說完,省得腦袋搬家之後想說也說不出來。
“你表麵上是幫助我對付西梁四妃,可是實際上,你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收拾完她們之後,你就該對我下手了吧?隻恨我瞎了眼,竟相信了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小人!”
杜若雙眼圓瞪,唾沫橫飛,披頭散發,如鬼似魅。
“其實根本就不必我出手,總有一天你會親自動手,一一除去後宮裏所有的女人,良妃、安貴嬪、何嬪……這些我處心積慮要除去的人,你隻怕比我還要恨她們吧!隻可惜我沒能早些看透你的狼子野心,機關算盡,反倒為他人作嫁衣裳,成了你韶華的墊腳石!”
“你這會兒知道,還不算太晚,起碼能當個明白鬼。”我懶懶地打個哈欠,沒了耐心,“說吧,你的奸夫是誰,老實交代,本王興許還能讓你少受些皮肉痛,你爹娘在天牢裏也不至於受太多折磨,否則的話……”
我揚了揚手裏的鞭子,漫不經心道:“杜綸下了戰場那麼多年,怕是也挨不了幾十鞭子了。倒是杜夫人,白白胖胖的,那一身膘,估計還能扛個三五十下。”
杜若頓時受了刺激,掙紮著想要向我撲來,但她是被捆在木架子上的,怎麼掙紮也沒用。
“韶華,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杜若十指箕張,青筋暴突地怒罵。
我正手一記,反手一記,兩鞭子抽下去,她就老實了,痛苦地抽泣,嘴裏卻還在低喃著罵我。
老實說,我還真沒輒了,刑訊逼供這種事情我從來沒幹過,都是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可現在已經沒有莫輕寒了,廢後的旨意一天沒下來,杜若的身份就還是皇後,又不能隨隨便便找人來審她。
想了想,我決定將事情推給溫如玉,那廝是刑訊逼供的好手,況且我瞧著他,雖然淡雅如仙,可骨子裏卻是很冷漠的,絕對不會對杜若手下留情。
傳了溫如玉過來,我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溫如玉淡笑著應下了,道:“王爺能回避一下麼?”
回避?別鬧好嗎?本王啥都不好,就好看溫如玉審訊犯人,就算是嚇得麵無人色、嗷嗷亂叫、雙腿癱軟、人事不醒,本王也要看好嗎?
溫如玉見我毫不猶豫地拒絕,勾唇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王爺要看,那便看吧,隻是下官有言在先,王爺若是受不了,一定要趁早離開,千萬別強撐著。”
溫如玉這麼一說,我越發好奇了,心裏癢癢得不行,跟有一百隻哈巴狗在舔似的。
“快,快開始吧!本王迫不及待了!”我摸著下巴舔著嘴唇,猥瑣得不行不行的。
溫如玉淺淺一笑,繞著杜若轉了一圈,道:“微臣在刑部任職已有五年,皇後娘娘,您當真不考慮招供麼?”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呀!真是的,婆婆媽媽,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
我不滿地瞪溫如玉一眼,杜若若是招了,那溫如玉還怎麼逼供?我還怎麼看熱鬧?
杜若是養在閨閣宮苑的弱女子,哪裏聽過刑部侍郎溫如玉刑訊逼供的手段?對於溫如玉的好心建議,她隻不過冷冷地哼了一聲,別開頭,閉上了眼睛。
我一樂,要開始了!
溫如玉笑了笑,雲淡風輕,對於杜若的無視,他似乎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我凝目看著,隻見溫如玉緩步上前,將木架子往後一推,杜若就隨著木架子一起重重地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我皺著眉揮了揮手,趕開揚塵,兩眼放光地盯著溫如玉,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溫如玉淡笑著道一聲:“皇後娘娘,請恕微臣無禮,得罪了。”語氣平淡溫和,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裏,漾滿平靜柔和的光。
嘖嘖,都要開始逼供了,居然還能那麼淡定,可見這種事情他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要太熟練哦!
“放肆!廢後的旨意一天沒下,本宮就還是皇後!”杜若厲斥一聲,眉目間滿是威儀。
溫如玉視若無睹,麵含淺笑,從牆上摘了根繩子下來,一頭綁住木架子寬大的方木底座,另一頭往上一拋,從房頂的橫梁上穿過去,用力一拉,木架子的底座就被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