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草長鷹飛。一隻黑色的雄鷹翱翔於藍天之上,在鷹的下麵是一片占地極廣的礦場,鷹能夠自由地在礦場的上方飛翔,可是礦場裏的人卻隻能抬頭看著這個自由的家夥,滿心的羨慕了。
這裏是位於大宋西北方的一處大礦場,在這裏工作的都是受刑的奴隸,所以他們不但每日要做常人難以想象的繁重工作,不得自由,而且每天的夥食也很是簡陋,隻能保證他們不因為食物的缺乏而餓死。但是在高強度的勞動之下,每一天都有人餓死在這裏,死去的屍體,就會被看管著這裏近三萬奴隸的看守丟到外麵,然後落入那些覓食的野獸的腹中。
即便如此,在這裏的奴隸卻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滿,因為在每一塊區域裏,都有數百手持弓弩的大宋士兵在虎視眈眈地看著,一旦有任何的異動,等待他們的將是最嚴酷的折磨。
一個個光著脊梁的漢子喊著號子將那從礦洞裏挖出來的原礦石給抬到礦場另一邊的熔煉房裏,這種重達千斤的礦石除了一部分是用來造刀槍等武器的鐵石外,還有很多是用來熔煉出一種更要緊的物件的,這裏的奴隸稱其為血石。
因為這種礦石不但堅硬很難從石壁上鑿下,而且很是稀少,而礦場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向各個奴隸工頭收取一定數量的這種礦石,一旦不能達到標準就會對有重刑施加在其身上。工頭為了保護自己,自然會拚了命地督促著奴隸們去尋找這種礦石。奴隸們為了從工頭那裏得到些微的好處,經常會為了一塊礦石而大打出手,鬧出了人命來,所以這些礦石是用人命和鮮血得來的,被稱為血石一點都不為過。
但是礦場卻壓根不把這點傷亡放在心上,因為他們也要向上麵交差,這血石可是大宋朝廷要交到神族手上的供品之一,他們自然要盡一切的能力來做好了。
正因為血石是衡量一片區域裏工頭和監工的重要標準,這裏的奴隸就隻有拚了命地尋找它。今天,一個孱弱的身影便因為一塊血石而遭了殃!
在礦洞的東北角上,一片灰黑色的鐵礦石的背後,赫然有一塊近丈方圓的血石被這個年輕而孱弱的身影所發現了。他強忍著興奮,便想轉頭去向自己的奴隸工頭稟報。在來到這裏三個月後,本不屬於這個惡劣環境的他也必須遵從這一切的規則了,為了能得到更多的食物,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他就必須找到足夠的血石。
但是幾個月來,他並沒有找到過一塊象樣的血石,這已經讓他有很長時間吃不飽了,身上也留下了縱橫交錯的鞭傷。但今天,時來運轉的他卻終於找到了一塊任誰找到都能得到重賞的血石,這讓他很是興奮。
但是他的反應卻落在了不遠處的三個壯漢的眼裏,當他向工頭走去的時候,三人中的兩個擋住了他的去路,而剩下的那人則來到了那塊血石的前方,然後那人的眼中就冒出了驚喜之色:“老三,老五,這下我們發達了!”
“你們想做什麼……這可是我發現的……”那少年壯著膽子對眼前兩個凶神惡煞道。
“你放的什麼屁,這血石自然是我們發現的了!”其中那個光著頭的漢子狠狠地盯著他道:“不要沒事找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就是,小侯爺你身份尊貴,怎麼能與咱們這些苦哈哈們搶這功勞呢?”另一個臉上有道醒目的刀疤的壯漢用調侃的聲音道。他們知道這個少年的身份,據說他是大梁城裏某個權貴家的庶子,因為得罪了正房而被投進了這如煉獄般的礦場做了奴隸。這裏的奴隸除了一些宋國在對外戰爭裏捉來的俘虜外,更多的便是犯下大罪的凶人了,這三個大漢就是後者。這些出身低微的人,在這裏碰上看上去地位遠高過自己的少年時,自然是百般淩辱,為的就是滿足自己那扭曲而變態的報複心理。所以這幾個月來,少年沒少受到折磨,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了,何況還跟血石有關。
但少年已經有數月沒有真正吃過一次飽飯了,如今機會在眼前,他不想再放棄,所以便壯著膽子道:“不行!這分明是我先發現的,你們不能如此……”
周圍的那些奴隸也都發現了這邊的爭執,但是卻沒有一人站出來為那少年說話,大家都冷眼旁觀,看著那三個大漢獰笑著將少年圍在了中間。之所以會出現如此冷漠的一麵,除了這裏沒多少人是好的之外,也與這三人的凶悍有著很深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