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差爺,我家小兒這才不過三個月,小人也沒有犯下任何的錯事,您為何要將他給帶走啊……”一聲淒厲的呼喊聲中,一個中年男子腳步踉蹌地從門裏衝了出來,向著正往外而去的幾個官差撲了上來。
但他畢竟隻是個尋常的百姓,如何是那練有一身武藝的官差的對手,不待他近身,那官差一抬手就把他推了出去:“你難道想進大牢裏受招待嗎?咱們都已經不計較你的隱瞞了,現在還恁的多話,惹得我們大人怒起,就連你家裏的其他人也得不了好。”
“可是小人真的冤枉哪!我老老實實地做事,又沒有幹犯國法,官府為何要將我的小兒子帶走啊!”中年人急了,雖然摔倒在地,依然不肯放棄,一把抱住了那官差的一條腿,大聲地道:“差爺您行行好,就饒了小人吧。小人願意拿出銀子……”
“去你的!”那官差重重的一腿踹在了他的身上,他整個人都打橫飛了開去,口中也溢出了血來,顯然是傷了髒腑。“我們饒了你,那誰來饒我們啊?告訴你知道,這是朝廷的意思,但凡是九月時出生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哪裏人氏,都要交給朝廷看管,到他們長大成人之後,自然會放回給你們的!”
“差爺……差爺行行好……”說話間,又有不少人從這宅子裏奔了出來,跪在那裏連連向著那幾個官差叩首道:“我們孩子還小,實在是不能讓他離了身邊啊……咱們元家可以將全部家產都交給朝廷,隻求你們不要將孩子帶走!”
一時間大人叫,小孩哭,更是引來了周邊那些百姓們的側目,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為這家人說項。因為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最終官府也沒有因為百姓們的反對而不帶走孩子,反倒有不少孩子的父母因為要保護自己的孩子而喪了性命。雖然許多百姓對此很是不滿,可在官府的積威下卻是敢怒不敢言,而且聽說此事還與神族有著關聯,這就更沒有敢出來仗義執言了。
最終的結果,依然如以前所發生的慘劇一樣,骨肉就此分離,而孩子的父母則在那裏放聲痛哭,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見到官差離開,才有一些人開始上前勸慰起那元家的人來:“元老板哪,還望你放寬了心,他們不是說待孩子大了會還你們嗎?就當是朝廷看重了令郎,要好好地培養他吧。”
“哎,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居然將事情給傳了出去,這世上還真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了。前兩天咱這裏的劉家也被官府上門將九月裏出生的孩子給搶走了,也不知道他們奪了孩子去做什麼。”又有人在旁搭著腔道。
“聽說這事情和神有著關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就朝廷的怪異舉動來看,還真可能是那麼回事兒。聽說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們已經看到了未來,說這個九月出生的孩子是當年的那個人的托生,為了不再出現同樣的事情,自然要將孩子們找去好好教育了……”一個似乎有些消息來源的人也適時地說出了自己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
雖然當年風裂空的事情被朝廷極力掩蓋,可天下卻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隻字片言給傳了出來,而這些似是而非的傳言往往比真實更讓人能夠接受,百姓們自然就更加的會將之傳出去了。隻是因為風裂空身份的特殊性,所以他的名字沒有人敢提,便隻是隱晦地以那人做替代了。
當大家得知事情不但是朝廷的意思,還和高高在上的神有著關聯時,本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們更不敢再生出什麼怪話了,紛紛在勸慰了元家上下一番後,便各自散去了。
在這一年中,因為神族的令諭,整個大宋國內的各府州縣都在竭盡全力地尋找著當年九月出生的嬰兒,然後將他們從父母的身邊奪走,送去京城。雖然一些知機的父母很快就做出了相應的對策,隱瞞自家孩子的真實出生年月,可是卻終究架不住一些想著巴結官府的人的告密,所以十有八九人家的新生兒被官府強行奪走,甚至還因此入了罪,家破人亡,實在是讓人聞之心酸。
雖然官府中人一副大義凜然地說這些孩子不會受什麼罪,在將他們撫養長大後朝廷會讓他們回家的。可是這些話幾乎沒有人肯相信,才幾個月的孩子要一路奔波去京城,怎麼可能得保無恙呢?但事情到了這一步,百姓們又能怎麼樣呢?畢竟受難的人隻是少數,又是神的意思,有多少人敢真的因此而與千年來有一直壓在自己頭頂的神作對呢?即便他有這個勇氣,隻怕也沒有這實力來做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