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宋的征兵之事有著一係列的手續,可對王家這樣的望族來說要將自己的子侄放入軍中卻並不是什麼難事,何況王烈海還不是占據什麼高位,隻是一個普通的軍士而已,所以不過兩日工夫,往日的王家大少爺就成了駐紮在大王鎮這一旗的第五隊下的一名小卒了。
在剛得知此事的時候,葉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現在的葉家論權勢已經與王家相等,怎麼王烈海居然會成為自己的部下?在幾番詢問而不得結果之後,葉天還想通過自己的權力將他調到自己的身邊,畢竟兩人關係還可以,自己大可照顧於他。不想這卻被王烈海給拒絕了:“葉兄的一番好意小弟我心領了,不過這卻是家父的意思,我也不敢違背!”
“竟把你放到了那奴隸營中,也不知道王莊主是怎麼想的。”在歎息了這一聲後,葉天也隻得作罷。同時對許驚鴻的本事他又有了個全新的認識,前幾日王家莊園裏所發生的事情他也是很清楚的,怎麼對方不但沒有興師問罪,反而將王烈海給送進了軍中呢?莫非這個姓許的奴隸真有什麼大的來頭,大到王家吃了虧還要巴結他?有了這個念頭之後,葉天就更不敢輕易去招惹許驚鴻及其隊中的人了,誰不知道許隊正出奇的護短,一旦有人對他的兄弟不利,他是會不顧一切地出手的。這使得有比較長的一段日子,許驚鴻一隊人馬至少在軍營中少了許多的不必要的麻煩。
在軍士們喊著響亮的號子於毒辣的日頭下操練時,一個滿是不忿的人來到了軍營跟前,正是王烈海前來報到了。雖然他拒絕了葉天的一番好意,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父親的安排,其實他對父親讓自己加入到許驚鴻這一隊的事情一直很是不滿,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父命難違,隻得勉為其難了。
站在軍營的轅門之前,王烈海滿心以為立刻就有人會來招呼自己,但他的想法卻錯了。所有的軍士都在專心地操練著,甚至沒有一個人朝他看上一眼。
許驚鴻的腦子裏殘留著不少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代的操練之法,使得他在指揮手下兄弟操練時有著與別不同的規矩。其中最要緊的一條,就是不得在操練的時候分心。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隻要指揮的將領沒有喊停,大家必須認真照著口令行事,不得左顧右盼,更不要說停下來去招呼人了。眾人對許驚鴻的敬佩完全體現在了服從上,所以無論他對大家的要求有多嚴格,眾人還是能夠全盤接受的。
所以雖然大家都已經發現在營前多出了個人來,卻並沒有一人有任何的反應,隻是自顧操練著。但王烈海卻並不知道這一點,當見到這樣的情況時,他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許驚鴻等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他的臉麵頓時就有些擱不住了。
以前自己的五叔還想提攜自己當一個總旗呢,自己都因為怕軍中清苦而沒有答應,這下可好,居然成了一個大頭兵了,這讓養尊處優慣了的王烈海已經無法忍受了。現在對方還擺起了架子,這讓他更是惱火,不過因為知道許驚鴻的厲害,他才沒有當即發作,隻是走進了營去,便對離著最近的軍士道:“許驚鴻呢?”
若是尋常時候,已經得了田大虎和熊庚提醒的軍士們縱然心裏不快,也還是會好好回答他的。但偏偏現在眾人都在操練,隊中已經三令五申不得旁顧,所以那軍士便沒有多加理會,隻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口中不時大喊一聲:“殺!”
看到對方居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仿佛目中全沒有自己這個人一般,這讓王烈海心中的怒意更盛了。他終究是一個紈絝子弟,如何能忍得如此對待,當即就罵道:“都是一群瞎子和聾子嗎,竟沒有一個人上來招呼一聲?”
在那前麵用令旗指揮著軍士們操練的熊庚早就看到王烈海的到來了,他之所以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也是出於要教訓一下這個富家子弟。當日他被王家的人群起而攻並被捉拿,雖然並沒有吃多少苦頭,可心裏終究是有個疙瘩的。雖然後來,經過許驚鴻的一番話後他已經不再打算找將要到來的王烈海的麻煩,可這不代表他就不記仇了。所以在見到對方進來之後,他刻意不加理會,為的就是削對方的麵子。
現在見他出言如此不遜,這讓熊庚心裏的火氣也被勾了上來,他一揮令旗,命大家都停下之後,才施施然地從上麵走了下來,冷笑地道:“這不是王家公子嗎,怎麼跑到咱們軍營裏來了?咱們這裏可不是你家的賭館和青樓,也不是酒樓餐館,可不會招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