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許驚鴻等宋國的軍隊正與蠻人進行著你死我活的苦戰,而在他們的身後,葉浩已經在三十多名親衛的護衛下往後退去了。在發現這些人馬已經不可能聽自己的意思跟著自己一起撤退後,他就作出了獨自逃生的決定。
雖然這樣一來,他必然會受到他人的詰難,甚至會被人處罰,但葉浩卻相信靠著自己的朝中靠山,依然能保住都司的位置。而隻要還能活下去,那就有機會東山再起。所以葉浩很是明智地選擇了逃跑。
急急奔了大半個時辰後,這幾十人才停下了疲憊的腳步。那些親衛道:“都司大人,現在您將隊伍扔在了前麵,若是大帥問起的話卻如何是好?”說話間,他們依然能聽到依稀的喊殺聲,雖然已經離戰場有二十多裏地了,卻依然能感受到那裏的慘烈。
“這個我自有對策!想必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一旦全軍盡沒,那就沒有人知道我這一決定,隻要說是軍隊被打散了,大帥也不會太過怪責的。誰叫其他援兵遲遲不到呢?”葉浩所言也是實情,出發時王衝就說讓他們擋敵三日,現在都過去了四日了,依然不見援兵趕到,這責任的確不在他們身上了。正因為有這麼一點借口,所以葉浩才敢真的離軍而去。
幾個親衛忙隨聲附和,連道都司考慮得周全。當他們正吹捧的時候,突然一人道:“聽,什麼聲音?”
幾人同時隨著他的目光向東南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前方有隱隱的煙塵揚起。葉浩當時就跳了起來:“援兵到了!”同時心下也是一聲咯噔,不知道王衝在見了自己隻得這麼點人逃出來後會有什麼反應。但是這時候避開更是不對,所以他隻得整了整那滿是征塵的戰甲之後,帶著親兵大步地迎了上去。
雖然真火訣已經得到了突破,可以納天火為己用,與自身的三昧真火一起傷敵,但人力卻終有盡時。許驚鴻的每一擊,要想傷那些體質與常人不同的蠻人,都要附上了火勁,所以在長時間的作戰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無以為繼了。
再看身邊的那些兄弟,一般的士兵就不說了,他們能保證自身的安全已經很是難得,熊庚這樣力大無窮的人也已經氣喘如牛,而那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的鄭統則是掛滿了傷,若不是他懂得避重就輕,隻怕已經死在當場了。王烈海、毛順這樣士兵裏的佼佼者,也是氣力不繼,恐怕很快地,他們就要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我不甘心!這不過是我的第一次真正的戰鬥,我就倒下了,那怎麼去為我的母親討回公道,怎麼去為那些支持我的人達成理想呢!”許驚鴻用這種方式給自己鼓著勁,但是眼前的情況卻告訴他一個不爭的事實,這一戰,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
“呼……”一把大刀以極快的速度砍來,許驚鴻忙偏身避過,然後反手就是一刀刺出。“噗嗤!”這一刀正中目標,但是許驚鴻的麵色卻是一變,沒有半點殺敗敵人的喜悅。因為他發現,自己這一下沒能傷到對手,這一刀擊中目標後就被人輕巧地化解。
以真火訣的威力,在中的之後不可能被敵人化解,那就是說明了另一件事情——他的真火之勁已經全消,再也難以之傷人了。這對許驚鴻是致命的,一旦自身的殺傷力銳減,就象征著敵人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地朝自己下殺手了。
果然,那些蠻人很快就覺察到了這一點,他們的攻勢變得更加猛烈。這讓人不由不感慨雙方的差距,在戰鬥了近兩個時辰後,他們居然還能如開始時一般的龍精虎猛。一道道沉重的攻擊殺來,許驚鴻和兄弟們拚盡全力抵擋,人卻一個個地倒下了,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全部都會倒下,成為那數千屍體中的一具。
那些後麵趕上來的人馬,也已經死傷過半,但他們也還在堅持。這一刻,他們每個人都沒有逃跑的念頭,有的隻是堅持,有的隻是拚到最後一刻。而這最後的一刻,即將到來了。
達查也看得出來勝利就要到手了,看著那個傷了自己的家夥已經搖搖欲墜,他更是樂開了花。這一戰,總算是將之前的烏氣都出了。他手一揮,下了格殺令:“所有人一個都不要留!我們要讓宋人感到畏懼!”
蠻人再又一陣咆哮之後,對宋軍發起了最後的衝擊。此時,許驚鴻和其他的各路人馬都聚在了一處,他們也都清楚,這將是最後的戰鬥了。在生死的一刻,所有人都沒有了畏懼,有的隻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