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到的時候,於清正捧著一本記載著一些鬼怪神奇的誌人小說看得有趣,今日難得地得了空閑,姬昊也十分識趣地竟然沒來打擾,她樂的輕鬆便讓丫鬟隨意給她找了個有趣的本子看看,因為久未出門,也沒人前來拜訪,她並沒有特意著裝,隻一身淡黃色的對襟長裙,腰間一條淺綠色的腰帶鬆鬆地係著,頭發將將洗過,用一根月白的緞帶綁著,不曾梳帶任何發飾,靠著湖邊涼亭的朱紅色圓柱上,伴著拂過的悠悠涼風,愜意而自在地勾唇淺笑。
由於沒有丫鬟或者下人通稟,齊律一進院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如同天上仙子墜落凡間的清雅脫俗的畫麵,心頭大震的同時也不由地想起了張天師的妖孽一說,什麼時候?那嬌豔若芙蓉的女子竟然有了如此清新飄逸的打扮,真真是換了副心腸?還是……
“參見王爺……”
齊齊的請安聲響起時,於清這才從奇詭的小說中抬起頭來,起身抬頭,看到了傳說中令這幅身子愛慕不已、輾轉反側,最後還為了他的濫情而香消玉殞的罪魁禍首。
那男子確實生了副勾人的模樣,這倒不是說他長得如女子般美貌,於清自己對於這種軟綿綿的麵相也是不愛的,而是說這人麵孔十分深邃,五官看起來跟石刻得似的,雙眼如星,剛勁堅毅,薄薄的雙唇不動聲色地抿著,看上去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濃厚的雙眉也頗有深度的模樣,若是放在現代,絕對是個吸引軟妹子的帥MAN。
然而,就算如此,這也不過是人麵獸心視女子為無物的愚蠢之極的衣冠禽獸,於清心頭冷冷一笑,想起了前世的林毅,不由心頭更加厭惡,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不卑不亢地欠了欠身,於清淡淡地請安:“見過王爺。”
齊律眼神複雜地看了於清一眼,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對自己態度的轉變,然而,心頭有疑,卻也沒有說話,隻是漠然地轉過頭,揮揮手,沉聲道:“搜!”
於清聞言麵不改色,心頭卻是咯噔一下,有種淡淡的不祥預感,腳下輕移,靠近下人搜索的範圍,於清腦中開始飛快地閃過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製藥、學武,她可以肯定,沒有一人發現,這並不是說明她對自己的隱藏行為有多自信,而是姬昊,那人雖整天看起來賤兮兮的一副市井潑皮的模樣,然而,不論是從有意無意的舉止態度,還是他那深不可測的武功見識,都表明他絕非一般人家,既然如此,以他的身份,也覺不到讓人發現他貿貿然出現在王爺小妾的院中。
那麼,不是這個,是什麼?
於清思緒跑得飛快,然而越想便越覺得不安,再聯係到王妃似乎懷有身孕的模樣,於清眼中清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轉頭看向剛剛似不經意打開房門、此時一副又恭敬又害怕的心虛模樣守在她臥房門口的鶯歌。
似乎有所感應般,喜鵲此時也突然轉頭看向她,一瞬間的驚慌之後,心虛、強作鎮定、不屑、期待等等複雜的情感出現在她的眼中,於清心中冷哼一聲,暗自捏緊了雙拳。
果然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