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烈瞳孔一陣緊縮,這是他不曾知道的內幕。當年,那場慘烈的車禍,活下來的隻有景柏然一人。所以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隻有景柏然一人知道。
景辰熙說的那把鑰匙,他隱約從爺爺口中知道一點,白少棠當年是金三角一帶的大毒梟,所有的販毒集團都聽從他的指令。他在瑞士銀行有一個私人金庫,據說數目龐大,能夠買下一個國家。
而去瑞士銀行提這筆款項的唯一信物便是那把鑰匙。
正是因為如此,當年Y市大亂,他綁了莫相離的母親英歡與年僅一歲的葉初夏。那場激戰很慘烈,白少棠並沒有如願離開Y市,直升機飛到半空,就轟然爆炸,他屍骨無存。
對於白少棠,他沒有多少記憶,除了他是他的外祖父,再沒有別的。
然而白少棠死後,遺留下許多問題,比如那把鑰匙。後來有人說當時莫相離送去的那把鑰匙動了手腳,並不是瑞士銀行的鑰匙,更有甚者,說景柏然在Y市長盛不衰,完全是因為動用了瑞士銀行的資金。
所以20多年前,曾引來歐美一帶許多販毒集團的覷瑜。容岩便是死於那次販毒集團的圍攻之下,中國警方怕此事鬧得越來越大,隻單純的說明容岩是死於車禍,並沒有多提他的詳細死因。
也正是因為在警方都查不到容岩的詳細死因,所以白有鳳認定,容岩是被景柏然殘害死的,因此恨上了景家。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容君烈神情冷鶩,令人膽寒。
景辰熙抬頭望著他,譏笑道:“容君烈,你是聰明人,我說的話是真是假,隻要你有心去查,就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不要被苑飛飛利用了,她年紀輕輕就能爬到副廳長的位置,靠得絕對不是她那張臉與床上功夫。”
“原來你都知道,景辰熙,我倒是小看你了。”
“承讓,Y市各政府要員的動靜,我不敢說百分之百都掌控在我手中,至少那些對景家有企圖的,我是一個不漏。還有,A&C集團的老大琛哥不日前來Y市,為的也是那把鑰匙,為了小葉子與小魚兒的安全,我希望你可以盡快帶他們離開,我不希望當年的慘劇再一次發生在他們母子身上。”景辰熙說完,眼裏布滿了憂傷。
何曾想,他們一直不曾放棄的親人,其實一直在身邊,隻是無緣對麵不相識。
容君烈想起上次池淵拿給他的照片,不由得挑眉,“你與那位琛哥似乎很熟?”
“有過一麵之緣,他是為了鑰匙而來,我們是白少棠的後代,他堅信,鑰匙在我們手裏。”景辰熙的神情越來越凝重,這些事情,他本來想自己承擔。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早已經出乎他的掌控之外,他突然發現,除了容君烈,竟是無人可以訴說心裏的擔憂。
“看來這把鑰匙不毀,政府與黑道集團都不會善罷甘休的,景辰熙,你想以一己之力去對抗虎狼之師?未免太天真了吧?”容君烈眼底的輕蔑是那樣刺眼。
景辰熙壓根就不在意,他悶了一口酒下肚,隻覺得酒精的灼熱穿腸過肚,他眼神有些憂傷,“我隻想保護我所珍惜的人,為了他們,我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容君烈眉目鬆動了一點,他舉起杯,與他碰了碰,然後仰頭一口喝盡,他說:“下個月我跟小九的婚禮一結束,我立即帶她回馬爾代夫。”
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狂亂的人群之後,景辰熙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卻覺得這酒真的很苦。容君烈,盡早帶她離開吧,再晚,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回到家裏,已經午夜時分。天黑沉得沒有一絲光亮,容君烈睡不著,去書房裏坐著,手指間壓著一根煙,青煙嫋嫋,他的神色也像窗外的夜色,黯淡無光。
桌上放著容氏族譜,追溯到兩百年前,都不曾記錄到家族裏有藍色頭發的族人。容家在清朝開朝之初,是名門望族,所以娶進門來的媳婦,都是名門千金,根本就不可能會有混血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