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庫失竊之事鬧的沸沸揚揚,幾位皇子兩死一殘,朝中眾人無不夾緊尾巴做人,生怕觸到本就暴怒的正德帝,就算如此,仍舊有許多人因為牽連到了平邑山莊的事中被去了官帽下了大獄。
正德帝命人鎖拿了五皇子妃肖明珠,派人四處通緝逃走的王蒙等人,更是一道聖旨傳去了西北,強令肖鳴然回京,否則以謀逆犯上論處,當聖旨送往西北之時,所有人都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京中五皇子和九皇子死後,淑貴妃被打入了冷宮,鄭裕興也被賜死,而大皇子被除了宗籍玉碟後,所有人都以為他的生母伊皇後也會被牽連,畢竟五皇子和九皇子之死都與他有關,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還沒等正德帝嚴懲,伊皇後就已經自己請罪於勤政殿外,不僅親自安撫九皇子的母族元氏一族,還在大皇子被打進天牢當日,就自罰鎖了宮門,將自己禁足在鳳藻宮中。
各種事情都發生在短短的幾日內,反而公主曾失蹤一天一夜的事情被遮掩了下來,除了長公主府裏的幾個親信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昭容長公主曾經失蹤過,就連正德帝也因為皇庫之事遷怒昭容,命人削了她的俸祿,將她幽禁在長公主府,而昭容長公主沒有任何辯解,隻是那一夜回府後就病倒在床。
皇宮,鳳藻宮中。
殷毓秀伏在案上,神情安詳的抄寫著佛經,門外舒嬤嬤匆匆走了進來。
她將一個平安扣玉墜子小心的放在筆硯旁低聲道:“娘娘,這是剛才宮人偷偷送進來的。”
殷毓秀抬頭看了眼玉墜,那上麵掛著的紅線早已經褪色,玉石之上溫潤光滑,顯然擁有之人時時佩戴在身邊,然而她隻是淡淡掃了一眼就低下頭去繼續寫字,嘴裏淡淡道:“扔出去。”
舒嬤嬤眼中一震,別人或許不知道這玉墜是什麼,她卻很清楚,這玉墜子是當年大皇子六歲生辰時,皇後娘娘隨手從庫房中取出之物,當時皇後娘娘隨手丟給她,讓她將其給哭鬧不休的大皇子當生辰禮物就不再理會,是舒嬤嬤心疼大皇子不得皇後疼愛,所以就親手串了紅線上去,還打了元寶結給了大皇子,騙他說這是娘娘親手做的。
舒嬤嬤仍然還記得當時大皇子高興了一整夜,從此將這玉墜寶貝似得收在身邊,片刻都不曾離身,如今他將此物送來,為的就是讓皇後娘娘能念在母子之情上救他一命,卻沒想到皇後見了後就讓她扔出去。
舒嬤嬤忍不住問道:“娘娘,您真的不救大皇子嗎,無論怎樣,他也是您的親生子啊,若是他真的就此衰落,您以後可怎麼是好?”
“舒嬤嬤,你是要教本宮如何做事嗎?”殷毓秀淡淡抬頭,一雙眼中卻冷的厲害。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舒嬤嬤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渾身簌簌發抖。
殷毓秀冷哼一聲,手中筆上的墨落在了抄寫好的佛經上,汙了經麵,她卻隻是將筆丟在了筆硯上,伸手拿過那枚玉墜甩手一拋,那玉墜就直接落進了一旁燒佛經用的銅火盆裏,瞬間濺起一地的火星。
“他如今這樣是他咎由自取,沒那份本事還要去爭不該得的,能留下一條性命已是萬幸,難不成還要本宮為了他去求陛下,你可知若不是本宮自罰在先,此次就連本宮也會受了他連累,沒用的東西還救回來做什麼?”殷毓秀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