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糾結片刻,最終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雲溪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忽而覺得他今日的裝扮像極了一個人,在她的印象裏,隻有若蘭公子最喜歡白色的衣服。
這一刻,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湛哥哥,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柳憐兒歡愉的笑聲傳了過來,緊接著便是沈湛關心的聲音,“天這麼冷,你怎麼來了?”
“我想你了嘛,我們不是打賭了嗎?隻要今天下雪,你就陪我堆雪人,你看外麵下的那麼大,你可不能耍賴啊。”柳憐兒撒嬌道。
即便沒有看見她本人,雲溪也能想象的到她此刻的模樣。
她淒冷一笑,心如同浸在冰冷的水中一樣。
過了許久,她才邁著有些僵硬的步伐走出了如意酒樓。
外麵風雪交加,她孤身一人走在雪地裏,身上很快落了一層雪。
走著走著,她忽而感覺腹中一陣絞痛,有一股血從胸中往上湧,直接從她的嘴裏噴了出來。
鮮紅的血濺在潔白的雪上,如此醒目,如此駭人。
致命般的痛楚席卷全身,雲溪發現自己連抬起腳步的力氣都沒有,她捂住小腹,很快倒在了雪地裏。
“雲溪……”許小夏從遠處跑來,看著雲溪的模樣,她心中一震,驚慌失措的抱起雲溪,著急的問道,“雲溪,你怎麼了?”
雲溪感覺自己的身子在一點一點的變軟,一點一點的變冷,她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小夏,我……我好像……要死了……”她氣若遊絲,艱難開口。
“別胡說,你不會死,走,我帶你去找大夫。”許小夏說話間,艱難的將雲溪扶起來,可是沒走兩步,雲溪的身子再次跌在雪地裏。
寒冷的風夾雜著冰冷的雪花迎麵吹來,看著雲溪慢慢變得虛弱,許小夏著急的幾乎要哭了起來。
“雲溪,你堅持住,我帶你去找皇上,皇宮裏那麼多醫術高明的太醫,一定能治好你的。”許小夏一邊流淚,一邊說道。
雲溪無力的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仿佛真的要死了一樣,死了也好,死了不久解脫了嗎?
“小夏,別……別去,帶……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
她已經留好了信給母後和皇上哥哥,就讓他們以為她隻是走了,至少這樣他們不會太傷心難過。
“好。”許小夏含淚點頭,“那你堅持住,我帶你去找爺爺……”
說完,許小夏緊緊抱著雲溪,動用所有的法力化作一團粉色的煙霧消失了。
街道再次陷入安靜,唯有雪地上留下的一片血跡,依舊那麼赫然醒目。
在一座遙遠而又寂靜的深山山穀之處,有一個古樸的小草屋,屋外有一個矮矮的籬笆院牆,院子內種滿了蘿卜。
遠處的深山裏,不時傳來鳥獸的叫聲。
草屋內,許小夏趴在床邊,瞪大眼眸看著胡須花白的爺爺,著急的問道,“爺爺,她到底怎麼樣了?”
老兔子一身灰色的衣衫,花白的頭發淩亂的紮著,如此邋遢的裝扮依舊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仙骨之氣。
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她中毒了,而且中的是斷腸草的毒,這種毒可以使人的腸子潰爛,現在就算是神醫下凡也無力回天了……”
“什麼?”許小夏聽完,整個人直接癱在了地上,她拉著爺爺的衣服,不斷的懇求道,“爺爺,你一定要救救她,不能讓她死啊,她可是我在人間遇到的最好最好的知己了,爺爺……”
老兔子雙肩一聳,樣子無辜道,“連神醫都救不了她,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