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帶路的獵人吉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腳下,示意自己將會留在這裏。護衛們點了點頭,沒有人開口說話,隻是相互比劃了幾個簡單的手勢,大家就已經明白了彼此的意圖。
即使是負責誘敵,也要演的像樣才行。護衛隊又不是那些臨時征召的農夫,如果一觸即潰,那傻子也能看出來其中有詐了。至少,也要好好地打上一仗,消滅幾個敵人才行。最理想的情況,是受些輕傷,完美的完成誘敵任務。
哈帕特爵士的探子給出的資料是對方大約有二三十人,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斥候,雖然這樣的大概數據已經能夠讓人滿意了。眼下,五名強盜正坐在帳篷那裏,其餘的同夥卻久久不見蹤影。一般人是不會在大白天長時間的待在帳篷中的,也許是外出狩獵了,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
護衛們壓低了身體,將盾牌護在身前,緩緩地朝強盜營地摸去。如果能夠突然發動襲擊,先消滅掉眼前的幾個敵人,那當然是最理想的了。如果能夠多次分開敵人,說不定單靠他們也能全殲敵人呢。
正在喝酒聊天的幾名強盜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死神正悄悄地向他們走來,連看都沒有看上護衛隊的方向一眼。
伊莎貝爾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這完全不同於往日訓練的緊張感讓她興奮異常。她幾乎能夠聽到自己身體中,心髒激烈的跳動聲。她的身體不自然的有些許的燥熱,就仿佛是血管中的血液正在燃燒。
“冷靜下來!”女孩在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這隻是個小場麵罷了。就像塞巴斯蒂安所說的,你必須習慣它!”
重複了幾次之後,伊莎貝爾的自我催眠似乎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她的身體已經回到了平常的狀態。想到自己的第一騎士也是首次戰鬥,她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一眼。
出乎伊莎貝爾的意料,男孩似乎適應的比她還快。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平靜無比,仿佛身處的不是危險的戰場,而是自家的後院一般。
護衛隊已經很接近營地了。就在這時,伊莎貝爾忽然停了下來,做了幾個手勢,示意她覺察到那些帳篷似乎有些古怪。眾人遲疑了一下,隨即把目光投向那兩個用弓的護衛。
無論如何,他們的任務是誘敵,如果不必要的話,不需要給自己增加更多的危險。
兩名弓手站起身,唰唰兩箭射出,準確的命中了目標。一個強盜肩頭中箭,另一個則是腹部。
原本正在喝酒的幾個強盜一下子慌了起來,紛紛躲在周圍的隱蔽後麵。
“阿拉提!他們沒上當!”其中一個受傷的強盜朝著營地深處一頂最大的帳篷高聲呼喊著,“他們有弓箭,我受傷了——!”
帳篷裏果然藏著人!
兩名弓手迅速的再次抽出箭搭在弦上,瞄準著帳篷的方向。幾名手持盾牌的護衛自動的上前一步,貼在他們的身邊。
帳篷的門簾忽然被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裏麵走出來。趁他彎腰出帳篷的那一刹那,兩箭迅如閃電,直射他的前胸,卻是護衛隊的弓手先下手為強。然而,一道亮光閃過,兩隻長箭都被磕飛了。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護衛們的眼前。這是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他滿頭碎發,麵部的輪廓仿佛雕刻一樣挺立,皮膚有些微黑,穿著一件鎖甲,而他的右手,正握著一柄閃亮的彎刀。
就是這柄彎刀,剛剛輕易地撥開了射向他的箭。
伊莎貝爾微微變色,雖隻是驚鴻一瞥,但是她已經看了出來,這個男人的實力,比起自己怕是隻高不低。能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同時撥開兩隻飛箭,過人的眼力、腕力和計算能力缺一不可。
強盜之中竟然有如此人物,這下可能有些麻煩了……
“都出來吧。”被叫做阿拉提的漢子高聲說道。
隨著他的命令,營地中的帳篷裏陸續走出許多手持武器的強盜,有男有女。他們凶狠的盯著護衛隊,仿佛在看著盤子裏的晚餐。其實也沒錯,哪怕是把護衛們身上的裝備給扒下來賣掉,也能夠讓這些強盜奢侈的過上好一段時間了。
眾人有些緊張起來。剛剛射完箭的兩人也丟下了弓,舉起盾牌,拔出長劍。試探已經結束,如此近的距離,再繼續使用弓箭那根本就是自殺。
“你們進入樹林之前,我的手下就已經發現了你們。”阿拉提緩緩地走向眾人,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好奇,“原本打算在這裏包圍你們的,真是可惜。誰能夠告訴我,你們究竟是怎麼看出帳篷裏有人的?”
幾名護衛的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伊莎貝爾。